护卫欲拱手行礼,被霍显止了,他道:“她今日都去哪儿了?”
护卫一一说了,霍显才仔细看他,问:“你这脸——她打的?”
护卫尴尬捂住脸,被个妇人家甩了巴掌,实在也不是个光荣的事儿,于是讪讪点头,不得不将来龙去脉说清了。
却听霍显一笑,让他撤下了,这才上楼去。
却说方才,姬玉落顺利回到戏楼时,正逢一曲终了。
她没急着回府,又点了出戏后,方往后倚着,团扇遮了半张脸,露出眼睛去看台上的铿锵登场的戏角,整理着自己的思绪。
不管谢峭和楼盼春有没有关系,霍显心存疑虑,暂不会对她生起什么歹念,而她只有三日时间,她要做的,就是在这三日内想办法避开霍显进宫才行。
眼下已不必怕事情闹大,左右三日后她便会离开京都。
姬玉落捏着杯盏的拇指一下一下点着,在那台上锣鼓“噹”地一声响时,她指尖最后那一下抬起,却没落下,似是想到什么,她的眉梢也随戏腔响起时挑了一挑。
眉间的沉思褪去,姬玉落抿了口茶,许是适才在谢宿白那里刚品过好茶,她一时对这普通茶水皱了皱眉,放下后便没再拿起。
小歇了半刻,姬玉落也欲起身回霍府,然刚要唤红霜结账时,一片阴影将她罩住,她抬头,愕然地看霍显翘腿在一旁的席位上落了座,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她:“夫人好兴致啊,戏好看吗?”
姬玉落正了正神色,复又坐了回去,心想他定是一出宫就来盯她了。
看来镇抚司是真没要事干。
许是猜出姬玉落暗地里的腹诽,霍显兀自斟茶,道:“昨日抓的人也跑了七七八八,近来镇抚司还真没要案了,我吧,有的是时间。”
姬玉落挑了挑唇,“是么。”
她说罢回头去看戏台,一时也没了要回霍府的打算,比之在屋里和霍显大眼对小眼,还不如看戏,只余光见霍显也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戏。
倒像是真来看戏的,还招手唤小童上了两个酒菜。却没见他动。
姬玉落看着看着,不由觉得乏味,她神思分散,余光四处瞟了一周,最后落在霍显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腕上。
那里的经脉怎么是黑色的?
不是全黑,更像是很深的红色,血红。
像是中了什么毒……
姬玉落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,不由稍稍偏过头去细看了一眼,却见霍显不动声色动了动手,衣袖落下来,看不见了。
她忙收回视线,佯装未见,心中却不由存了疑。
正这时,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