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嬷嬷已经请了郎中又看过一回。
霍显褪了大氅,“怎么回事?”
屋里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姬玉落的人,一时没人答话,还是碧梧温吞地说:“小姐……喝了粥,没喝药。”
朝露紧跟着说:“小姐说,轻微受寒不必喝药,七日便会痊愈。”
红霜在旁无声叹气。
霍显凉凉地笑:“七日?你确定你家小姐七日后还没烧死?”
“你——”朝露梗着脖颈,梗到脖子都疼了,才偷偷转回头,悄声对红霜道:“但好像确实更严重了。”
红霜扶额。恰刘嬷嬷端了新药进来,红霜忙去接,好声道:“小姐,小姐醒醒。”
朝露说的小姐从不生病并非是真的,只因在朝露眼里,不喝药就是没病,姬玉落确实没得过什么大病,而小痛小病她是不肯喝药的。
印象最深那次,也就是主上将她从云阳大牢带回来时,原本细皮嫩肉的人,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,奄奄一息,得靠药吊着。
她昏迷时倒是肯好好喝药,但稍好之后就不喝了。
况她那张脸本就清冷,病时苍白,显得更冷,眼一瞟过来侍女都不敢劝,最后还是主上被气得咳嗽不止,她才老实将药喝了。
除此之外,谢峭拿鞭子吓唬她都没用。
姬玉落前一刻还在被雪埋住的梦里,后一刻就闻到了药味儿。
太难闻了,和那暗牢里的臭水沟一样难闻。
姬玉落皱着眉头,嗓音都是哑的:“……拿走。”
红霜毫不意外,耐着性子继续催:“小姐。”
霍显坐在炉子旁,把自己烤暖和了,走过去端过红霜手里的药,一把就将姬玉落从被褥里捞了起来,药碗抵在她唇边,“喝。”
姬玉落被小灌了一口,顿时咳了起来。
她猛地睁开眼,一掌朝霍显推过去。
这一掌她纵然是用了八成力道,但奈何眼下心有余而力不足,那力气落到霍显胸口,就跟羽毛拂过似的,她还很凶,“滚出去!”
“……”
霍显抬了下眸: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碧梧应了是。
朝露原是不肯,被红霜拉着就往外走了。
屋里一时静了下来,眼看姬玉落闭着眼往下滑,霍显颠了颠她,将人颠醒,“关于云阳,我有了些新的眉目,你听不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