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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簪雪 荔枝很甜 1016 字 6个月前

    赵庸合上茶盖,苍鹰似的眼望向门外的雨幕,“这次京中聚众起事恐成契机,只怕要变天了。”

    他起身说:“回吧,这阵你出入清河坊,就不要常进宫了,宫里若是出了岔子,可就雪上加霜了。”

    霍显应了是,这就起身离开。

    出宫的路上,他沉默得有些吓人,他的眼望向寂静空旷的宫道,眸底似是藏着平静的深潭,那深潭底下似有狂风席卷,翻身上马后动也不动,就僵在马背上,也未披雨衣,任雨水洗刷,似是要将身上那股难闻的草药味都洗刷干净。

    南月反复张口,还是问:“主子,将军真的还活着吗?”

    从霍显看到姬玉落的银戒,确认楼盼春没死,南月虽觉不可思议,但还是兴奋的,可同理,催雪楼背后之人十有八九就是楼将军,然照如今形式,这场疫病会不会也是将军的手笔……

    南月问这话就等同于在问,这场疫病真是将军所为吗?

    可他不敢这样问。

    楼盼春是什么人,那是霍显的师父,比亲爹还亲的师父!霍显所有的希望与信念都来自于这个人,南月不知道信念崩塌是何种滋味,只觉得这阵风刮得他心都在冷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轻风都站不住了,马蹄来回踩踏着,霍显才说:“先回府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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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疫病持续的这些日子,霍府也死气沉沉,没了采买的乐趣,连小丫鬟们都闷得慌,只能蹲在檐下打络子,嘘声道:“今儿嬷嬷让我去给主君送饭,那个清河坊,简直就是乱葬岗,委实吓人。唉,这疫病何时能过去,雨也不停,真闹心。”

    姬玉落对窗听着,问红霜道:“外头什么情况?”

    红霜说:“锦衣卫防范得当,疫病多圈在了清河坊那一带,相比之下,长生殿的事闹得更大些,这些人本就处在水深火热里,一听皇帝修行宫,都疯了似的,聚众闹事,连锦衣卫都打呢。”

    姬玉落沉吟片刻,说:“这事是主上做的吧。”

    户部出事,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青鲤,想到沈青鲤在秦威府上偷的那些东西,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,但这么大的事,幕后之人只可能是谢宿白。

    红霜垂头,“主上派奴婢护小姐安危,其余事便不再同奴婢多说了。”

    姬玉落没应声,不知信了没信,她支颐看着窗外,忍不住去想谢宿白。

    那人生了一副谪仙似的皮囊,说话也温温淡淡,他烹茶、弹琴、看书,一举一动都清雅至极,姬玉落刚认识他的时候,就将他错当成一个神仙君子。

    可谢宿白不是,她见过他眼底的阴鸷汹涌,像是戴着镣铐的魔鬼,灵魂被囚在地狱深处,张牙舞爪,却又相当沉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