哐当一阵响, 不知地上碎的是哪个物件。
小二端着点心进来, 刚推门进来便立即低下头,默念着非礼勿视,又将门阖上。
……
姬玉落摁了一手心的茶水,裙子也泼上了污渍,她仔细擦着,始作俑者就靠在一旁的窗边,说:“别擦了,擦不干净,回去赔你一件。”
确实是擦不干净,姬玉落从桌上跳下来,丢了帕子,“镇抚大人果真有钱。”
霍显把她拉过去,伸手理了下被他揉乱的衣裳和发,边整边问道:“这件事长孙……谢宿白知道吗?”
虽是这么问,但霍显大抵能猜到,谢宿白暂还不知。
因为宁王和霍显之间的关系若让谢宿白知道,情况就得朝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了,坐山观虎斗,把事态扩大,他定乐意之至,京都的水搅得越混,于他而言就越是好事,那么今日姬玉落也没有必要再与他交谈了。
既然她来了,说明此事还有周旋的余地。
果然,姬玉落摇头道:“这是师父去拜访宁王意外察觉的,他和许鹤是旧友,许鹤很信他。”
霍显“嗬”了声,道:“许鹤那蠢老头,除了我看谁都是好人,那你师父怎么说?”
刚才还说人家是纯臣,这会儿就变成蠢老头了。
而且不知是不是她会错意,“你师父”这三个字里,她竟品出了一丝酸意,她看了眼霍显,道:“他会暂时瞒下此事,不让主上知晓,但你若想要宁王名正言顺登基,就不要轻举妄动,起码不能让宁王暴露于众人面前。”
眼下这个时局,一旦宁王府有风吹草动,那都是谋反,甭管打着什么旗号都是谋反,谋反这个罪名,沾上就洗不干净了,所以谢宿白自己躲在暗处,要借着兴南王打,就是这个道理。
霍显自也明白。
但他没应,他仍有顾虑。
霍显抬手捻她耳坠上的珠花,道:“兴南王出兵北上,是催雪楼在背后助力,皇上方才急召就是为了此事,我以云阳要挟,让镇国公出兵,三日后启程。”
姬玉落顿了一下,“你知道拖不了多久。”
兴南王和镇国公皆是狼子野心,无论二者谁赢了,结果都是一样。镇国公兵败,则兴南王继续北上;兴南王兵败,则是萧骋的机会,那是他转头反咬京都一口的最好时机。
这个时候,就轮到谢宿白登场了。
顺序都是一样的,都在谢宿白的计划里,而至于是谁替他打开皇城,他根本不在意。
但这中间有个时间差,他要抓紧时间把东厂翻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