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显一直觉得姬玉落是个生命力旺盛的人,她就像台阶缝里长出的野草,但她又不在乎怎么活,活成什么样都无所谓。
让人心里冒火。
姬玉落轻飘飘撩了下眼,嘲讽回去:“比不得你,连命都不想要。”
霍显揉着她脑袋的动作顿了一下,“谁说的。”
漫长的沉默,他才低声道:“我想活。”
姬玉落呼吸也静了瞬,心里竟松快了,仿佛有处一直压着某块石头,现在才堪堪挪开了点。
霍显的掌心都揉热了,空气里尽是药酒的味道,他的前襟时不时摩擦过她的鼻尖,姬玉落在这当口抬起了头。
仰长的脖颈白皙优美,映着烛火熠熠的光辉。
只消那么一眼,霍显都觉得姬玉落是在故意勾-引他。
他就不能多看她一眼。
欲-望都像浪潮,他迟早得把自己炼成一堵结实的堤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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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推着烛火,也推着霍显。
空气里是唇舌缠绵的水声,霍显那只手下意识要压住姬玉落的脑袋,刚往上一碰,又向下移到脖颈。
姬玉落侧坐在他腿上,仰着头,承着他的吻。
这种事也在熟能生巧的范围里,犹记第一回 时,他们还像两头只会撕咬的野兽,暧昧没品尝出来,凶倒是都凶,骨子里那点逞强的天性全搁在里头了,两条舌头也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样。
但如今却不会了,他们学会了纠缠和品尝。
霍显把姬玉落松开时,她的脸已经因为缺氧而通红,那点红蔓延到脖颈,用指甲轻轻一刮,立起细细小小的疙瘩。
“还晕不晕?”
姬玉落头往他肩上一趴,“嗯”了声道:“晕,更晕了。”
霍显觉得今夜的姬玉落有些粘人,他抚上她的一截背脊,说:“真不要给你找个御医?”
姬玉落道:“不要,你刚才碰着我了,药都给你蹭没了。”
霍显闷声一笑,“你怎么那么烦人?谁先动的口?”
他说话时重新捂热了药酒,掌心覆盖在姬玉落后脑勺上,就抱着她的姿势揉搓着。
姬玉落叹气,“霍大人,倒打一耙要不得。”
霍显在她腰间挠了两下,姬玉落笑着躲了躲,又被他摁了回去。
他往窗外看了一眼。
今夜他不当值,九龙殿那儿值守的应该是篱阳,里三层外三层,不是锦衣卫就是禁军,寻常来说不会发生什么事,只是白日里无故消失,虽说顺安帝恐怕也想不起这件事了,但霍显心里放不下,还是想看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