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兰心停步,心生不祥的预感,扭头问:“然后呢?”
看着丫鬟扭扭捏捏的表情,眉头一皱,索性不问了。
此时,库房外乱成一团,几个姨娘躲在柱子后,只听不远处尖叫连连,还有钱伯的哭喊声:“别打了,快别打了,朝露姑娘,可不兴这么动手啊!”
不远处的廊下,碧梧红着眼睛,捂着一边脸,说:“朝露,差不多行了,快把人放了吧。”
叶琳琅狼狈地被捆在楹柱上,脸都被打肿了一边,她嗓音已然沙哑,快要说不出话了,气若游丝道:“我要主君做主,你们,你们欺人太甚!”
盛兰心疾步上前,“怎么回事?”
几个姨娘忙围了过来,七嘴八舌地说着话,随后道:“盛姨娘,快给劝劝吧,这么打非得打破相不可!”
盛兰心道:“去东院报信了吗?”
几人面面相觑,胆怯地摇了摇头,没人敢去,让刘嬷嬷知道了,准没好果子吃。
盛兰心心累地将自己的丫鬟指了出去,才往前走了几步,“朝露姑娘,手下留情。”
朝露认得她,犹豫了一下,眼神一下变得凌厉,倔强地说:“她骂我家小姐,还打小姐的丫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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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正好,姬玉落坐在池塘边的垂钓椅上晒夕阳,椅子旁搁了张矮几,上头是一摞从国子监传出来的文章。
洋洋洒洒,行云流水,无不是在借着催雪楼一直以来做的善事来称赞长孙连钰的君子胸襟,暗示长孙血统纯正,理所应当登上大宝。
用来辅证的无非还是那几个观点,只是这些学生文采斐然,只要给一个有理有据的支点,他们甚至能将白水写成琼浆玉液,并且令人信服。
姬玉落一页页翻看,看到有趣之处便轻轻扯起唇角。
有时候,人言比刀剑更有用。
小丫鬟蹲在一旁,为她染着蔻丹,讨巧道:“夫人今日高兴,奴婢给您指甲点上珍珠吧,您瞧,刚切割打磨过的小珠子,可漂亮呢。”
姬玉落才分出神瞥了眼,淡紫色的花汁涂在指甲上,将手都衬白了,中指指甲上还描了朵花,精巧秀气。
她鲜少捯饬过这双手,因为这是杀人的手,留不住这些漂亮的装饰,刀光剑影没过两日就会将甲面刮花。
她看着小丫鬟,“嗯”了声说:“不错,手真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