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。”南月摸了摸脑袋,胡乱嗯嗯两声,“算是吧。”
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,没有谁还会盯着霍家后宅这点小事不放,也没必要再演这累人的把戏了。
刘嬷嬷脸上一喜,重重拍了拍南月的手臂,“我就说,夫妻夫妻么,哪有不磕磕碰碰的,都是小事。”
小事,是谁那两日愁眉苦脸,担心主子又跟从前似的,鬼混在姨娘的院子,三五个月不见人影,愁得眉头都深了几分。
南月揉着手臂,扯出个假笑。
姬玉落步入院中,就看到两人低头说着小话,她目光转了转,才看向坐在石阶上的霍显。
她盯着他脚边那堆木屑走过去,好奇道:“你做什么?”
霍显起身拍了拍手,又将那些东西踢散,“没什么,打发时间。”
他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,擦手的动作顿了顿,他闻到一股松香。
很浅很淡,但存在感十足的松香。
其中夹杂着被冲散的茶香味儿,那都不是她的味道。
霍显若有所思地看姬玉落,将帕子丢给丫鬟,说:“用饭吧。”
两人落座,丫鬟布好饭菜。
短短几个月,桌上的菜色已经是全暗姬玉落的口味来了,刘嬷嬷实则是个心眼子长偏的人。
但天气炎热,姬玉落没有胃口,她心不在焉地扒了扒米饭,说:“我可能得离开一阵。”
霍显抬目看来,脸上却没有多惊讶,他夹了菜放进她碗里,说: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怎么——”姬玉落明白过来,他如今与谢宿白算是一根绳上的人,那夜两个时辰的长谈,谢宿白想必将计划都告知他了。
他早料到,她得走这一遭。
用过饭后,天色还将暗未暗。
清凉的晚风一吹,落了一地花草香,不知谁在檐下悬了铃铛,此时也噹噹响起。
夫人和主君和好如初,院子里又是一片欣欣向荣,日头渐渐落下时,丫鬟便搬了小凳在树下打络子,无视朝露追着那红毛鸟满院子的跑。
起初她刚来时,旁人大多还会帮着鸟儿拦拦朝露,如今全然坐视不理,任鸟毛一日比一日黯淡无光。
霍显紧靠窗边,借着最后那点天光把地图看了又看。
他手里这份地图无疑是最详细的版本,囊括了大雍境内所有的城池,当初和文麾还打得火热时,从他手里诓了真正的,命画匠照着给他弄了份一样的,才把真的还给文麾。
好东西迟早要派上上用场。
只是那图字太小了,姬玉落从湢室出来,就见霍显撑在窗台,几乎埋首在图纸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