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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簪雪 荔枝很甜 1009 字 6个月前

    周白虎在这时终于肯承认他这土匪头子确实差了点档次,便也不再唧唧歪歪,领着弟兄全听宣平侯的指挥,齐心协力,虽以寡敌众,但竟也不落下乘,将士们的圈型在逐步往里推进缩小,试图将猎物都逼至绝路,叫他们没有还手的余地。

    三天两夜,双方兵马都到了精疲力竭之时,只看谁眨个眼,便会让敌人有机可乘,是以无人胆敢懈怠。

    局势又一次僵持不下。

    而就在这时,周白虎隐约感觉脚下的土地在晃动,他回头,只见那扬着大雍旗帜的大批人马正朝营帐狂奔。

    楼盼春来了!

    数万兵马,以排山倒海之势朝敌军扑去!

    周白虎不认得楼盼春,只抱着□□颇为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发已全白的男人身上有着钢铁一样沉稳的气质和融入骨血的威势,面对千军万马,他举刀一喝,犹如猛虎出山,一呼百应!

    他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矫捷身手,只见他手中的刀快如闪电,步法更是行云流水,踩着无数人头直指敌方指挥车上的穆勒。

    大手一挥,血珠在天边划出一道弧度。

    他站在战车上,眼底漫出一种冷酷的锋锐,那种锋锐像是能刺破喉咙,穿透心脏。

    那是大将的风范。

    周白虎有那么一刹,甚至想给他跪下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顺德府城外的战事正打得如日中天,皇城也没有停下,新帝的登基大典办得沸沸扬扬。

    钦天监择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。

    九月廿二,碧空如洗。

    新帝祭拜过太庙,禁军出动,将皇城几座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,百官林立于奉天殿外,谢宿白一身赤黑冕服,手捧玉玺,坐在特制的龙撵上,由内侍一步步抬上九十九层石阶。

    谢宿白垂首,皇冠珠帘摆动,在他无瑕的脸上落下几道深深浅浅的阴影,他眼眸轻敛,听这鼓乐齐鸣,锣鼓喧天,唇边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讽笑。

    要说时移世易,顺安帝的遗体才入土没多久,皇宫此时的喧嚣似乎就盖过了彼时的哀默,这世上没有谁的生死真的那般重要,就连皇帝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百官高呼万岁,匍匐跪拜,跪的不过是这龙椅,是这玉玺,而非是某个人,也并非是他谢宿白。

    但那又如何?

    他终于是坐上了本该属于父王的位置。

    父王母妃教他立身之本,处事之道,教他何为君,何为臣,何为百姓,何为子民,为的不正是有朝一日的今天么?

    而今他总算是把这颠倒的世道拨回了正途,他坐在这里,才是天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