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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余晚媱指了指柜子,“我给世子做了件裘衣,你送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霜秋连忙揭开柜子,将裘衣拿出,仔细看了看,这件裘衣是贴着陆恒身量做的,衣襟上用金线钩织云纹,既显贵气,又不轻浮。

    “原来夫人熬了几个大夜,是在为世子爷做衣裳,世子爷见了定高兴。”

    余晚媱温笑,“顺便做的,算不得什么好物。”

    霜秋眼底显一丝鄙夷,便退身走了。

    余晚媱算算时辰,也快到晌午,急忙将给父亲和兄长做的几件棉衣和靴子收拾进包袱里。

    没多久,秀烟提着食盒进来,“奴婢在前面遇到了墨砚,着急忙慌的,跟后面有鬼追一样。”

    余晚媱没太在意,趿着鞋坐到镜台前,“做个简单打扮吧,免得出去引人注意。”

    秀烟顺手放食盒在桌上,执了桃木梳为她梳妆,“夫人,奴婢刚刚听了一嘴,世子爷近来手头有件大案。”

    余晚媱微顿,“什么大案?”

    “今年春闱,南直隶考场内有人作弊,牵连了数人,好像沈家的一个舅老爷也在其中,”秀烟小声道。

    陆恒并不是陈氏所出,陈氏是威远侯陆韶安后娶的夫人,陆恒母亲沈氏去的早,陈氏这些年又无所出,膝下只一个养女陆璎,是以,陈氏待陆恒如同己出,倒不曾有间隙。

    余晚媱没作声,从妆奁中挑出一支素净的玉簪,递给秀烟,秀烟理好云鬓将玉簪斜斜插进发里,叹气道,“不知世子爷会不会饶过舅老爷。”

    余晚媱闭了闭眼,如果陆恒连自己的舅舅都不饶,她想让他重审父亲和哥哥的案子,恐怕更不容易。

    “奴婢给夫人抹点胭脂?”秀烟瞅着她皎白莹润的脸道。

    余晚媱摇头,“换身粗布素衣吧。”

    秀烟忙从箱底翻出一套粗布棉服,这还是余晚媱从江南穿来的,那时余家出事,父亲为保她安全,不得不说出她非余家女,将她提前送出余家,才让她免受牢狱之灾。

    大雍有规定,商人不允许穿绸缎纱衣,即便余家是富庶的盐商,也不能逾越。

    余晚媱换上棉服,带着秀烟从后院的角门出去了。

    从威远侯府到大理寺诏狱有一段距离,这会子雪下大了,两人没乘马车,地上湿滑,打着伞走的甚慢,近半个时辰,入了一条窄窄的小巷子,巷口的寒风梭在人脸上生疼,手脚都冻疼了。

    余晚媱便有点后悔了,有什么好逞强避讳的,套件厚斗篷也比现在挨冻的强。

    她和秀烟慢吞吞的往巷深处走,诏狱的后门就在不远处,她前面来过一次,这还是第二次来,及至走近,却见那后门处站着两人,其中一人赫然是陆恒,他身上还穿着朱红官袍,官袍上的麒麟狰面獠牙,他负手在身后,在廊下长身玉立,面容冷峻矜贵,看着她的视线极淡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