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恒收回目光,坐到上首,胡镶也跟着入座,其余人才敢坐下。
陈肃率先朝陆恒敬酒,“下官敬大人一杯薄酒。”
陆恒扯着唇呷了口酒,目光巡视一周,问他,“你们盐课司新上任的大使是谁?”
陈肃笑道,“大人有所不知,还没来得及选新大使,如今只盐课司的攒典暂担职责。”
陆恒微笑,“让他明个把税课账簿送过来,本官要查看。”
税课账簿记录着各年灶课①并着分发给各盐商的盐引。
陈肃犹疑,转向胡镶,“这事儿……”
胡镶摇摇手,“陆大人来催捐输,看个盐课账簿,走的正常道儿,犯不着问我。”
陈肃笑呵呵,“自然的,自然的,陆大人想看什么都可。”
陆恒咕了口酒。
陈宣过来给他敬酒,陈家人天生一张笑脸,伸手不打笑脸人,陆恒也回他一个。
脑子里回忆着韩云生临走时向他透露的话,十五年前的那场刺杀是皇后主使,幽冥阁遭锦衣卫血洗,若这话是真的,锦衣卫大约已不再是圣人的亲兵,而是皇后手中的刀,她想杀谁,谁还能逃的掉?
陈家在这当中又起到什么作用?
满桌子人轮流给陆恒敬酒,陆恒来而不拒,喝的醺醉时,胡镶被人扶走。
陈宣调笑道,“陆大人看着也喝多了,还不赶紧送大人去客房醒醒酒。”
一小厮上前,陆恒捏着眉心,搭着那小厮的手背离开席上,这酒席就差不多散了。
陆恒躺到客房的榻上,鼻息间嗅到一股香,燥热席卷而来,他朝外叫人,片晌屋门打开,一人扭着水蛇腰入内,妖妖娆娆的走到榻前,脂粉味冲鼻,她想摸他的脸,他趁着神识还有一丝清明,斥道,“现在滚出去,本官饶你一条命。”
那女人娇笑,“都这个时候了,您还假正经呢,不如让奴家服侍您,奴家不求名分,只求大人愉悦。”
她张开细长手指,欲褪他的衣衫,那手指犹如毒蛇信子,似要将他拆吃入腹。
陆恒呼一口浊气,骤然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。
那女人不防他真有力气,被他掐的栽到地上,尖叫了声救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