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较于之前,显然更耐心、直白,像在替她着想。
“明日里孤告诉你青荷去处,今夜莫要再牵肠挂肚。”
沈融冬惊喜,迟迟顿在原地,道不出言语。
“穿得过于单薄,不怕体疾加重?”晏君怀将披风取下为她披上,沈融冬敛眸,道了一声谢。
“孤累了。”
“那殿下先行沐浴,臣妾在旁伺候。”
“不必。”
晏君怀声线浅润,细听都是在念着她,为她好。
几刻钟后,她与晏君怀在榻前相对。
宫灯陆续灭去,唯有明月登堂入室,从窗栏进来,映得地面一片清静如水。
沈融冬将披风取下,挂在黄花梨雕花衣架上,她忽然笑开,侧头问晏君怀:“殿下的披风好香。”
“想是书房中熏香浓郁的缘故,太子妃若不喜欢,明日孤让人撤换。”
“书房中的熏香,哪浓得过这处,”沈融冬道,“妾身喜欢,殿下不必忧虑。”
晏君怀似极累,淡声道:“那歇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沈融冬放手披风前,最后轻嗅了一下。缠绵缱绻的脂粉味浓,哪家的熏香,是这个味道?
昏暗中,晏君怀身形修长,她熟悉,又不熟悉。
沈融冬手指发颤,入榻后,晏君怀将锦被仔细掖在她身侧,身上似泉水清润,没了披风的味道。
他道:“还是你这幅模样叫我安心。”
她闭上眼睛,晏君怀的吻照样落在她额心,如蜻蜓点水。
原来不是不喜欢长久艳丽,只是不喜欢她艳丽。
第4章
沈融冬往榻里间蜷缩,给晏君怀留下足够宽敞空间,也无形间拉开他们两人的距离。
“怎么?”晏君怀见她略有异状,忙问道,“是不舒服?”
沈融冬恹恹道:“兴许。”
她不喜欢将有些话点明,若点明,那也太没意思。
晏君怀当即起身,沈融冬见到,惊讶迟疑道:“殿下,您……”
“去唤荀太医来,他一向为你调治身子,若有什么异状,他理当最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