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融冬张张唇,僧人是怕她想入非非…
不对,沈融冬连将自己脑子里的七七八八撇干净。
这样的人,原本就是如同佛陀般怜悯众生的性子,无论对待任何人都一样,现下不过是随口解释。他接了绿竹的托付正常,何况坐在马车里的即便不是她,而是褚石,恐怕他也会无微不至关怀一句,腹痛的症状可曾好些了?
沈融冬想清楚,若无其事颔首:“知晓。”
谁知道僧人不动如山,又确定她脑子里想法:“施主已在崇恩寺中小住一段时日,可施主的心绪依旧杂乱,若是仍抛不下七情六欲,这佛门之地不适合施主。”
第18章
无需僧人提及,沈融冬迟早也会离开崇恩寺。
可由他唇边溢出规劝的话,气性不免从丹田上升,直至喉咙间轻滚:“大师是如何,能知道我的七情六欲未抛?”
“况且大师明明先前早已说过,”沈融冬抿唇,抬眼直勾勾,像是要从他眼中窥出答案,“我们这些施主即便六根未净,还惦念着凡尘俗世,在你们眼里,也并无大碍。”
眼中映入他手里的细白瓷瓶,沈融冬觉得方才似乎是给错人。
“那日在食楼下,见施主一直望着二楼,”僧人神色冷淡,“想必是有什么念想,未曾放下。”
“可这又与大师有何干?”沈融冬扬唇,完全忘记了同阿施的约定,“未免管得太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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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过那句气血上涌的话,沈融冬回到厢房,见绿竹在摇曳的烛光中收拾行装,她脚步微顿。
“小姐,”绿竹听见外间走进里间的脚步声,抬眼笑吟吟,“方才褚队长同奴婢说了,过几日便是我们同崇恩寺告别的日子,回东宫前,奴婢心里总归有些放心不下,看着那些灾民们表面上虽是有模有样,可奴婢一转身,指不定他们又会遇上什么岔子,因此先提前收拾好行李,也省得突然遭什么变故。”
沈融冬走至绿竹面前,从她身上闻见了隐约的漆味。
“你辛苦了,”沈融冬在塌边同坐,横看她,“不过绿竹,你当真觉得殿下会在意本宫是留在宫里,还是待在崇恩寺吗?”
绿竹眨了眨眼睛,不解道:“可是太子妃您同殿下说过只在崇恩寺小住半月,如今半月将到,若是不按时回东宫,唯恐殿下会怪罪…”
绿竹说完这话,心里旋即觉得不是滋味。
其实她从在山门前见着太子妃追赶一位僧人身影的那刻起,便留了心眼,妄想将一切的不可能扼杀在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