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不知道强求有没有用,”晏君怀无所谓般笑道,“可是若连强求, 都不去求,那么一定无用。”
“冬儿,”他放下阿施,将唇凑到她耳旁, 狎昵般低声,“莫要觉得孤是在欺负你,是冬儿一意孤行, 非要同孤和离, 既是冬儿先抛弃的孤, 那么要怪,便只能怪冬儿自身了。”
他的语调轻佻,如同纨绔,沈融冬没法喘息,晏君怀始终是有办法,能在她的身上套上一道枷锁,她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抗衡。
同晏君怀一道在崇恩寺里用过斋饭,他来了兴致,想要彻头彻尾了解清楚她在寺庙里经历过的任何,不止是亲自来到她住过的厢房看,连她誊写过的那些经书,都被他一本不落飞快翻阅过一遍。
“太子妃当真是将孤的字迹同你撇得一干二净,看不出同从前落笔有任何肖似的地方,”他在每一页纸张上细细摩挲,打着趣问,“当真就这么恨孤?”
沈融冬胸膛里翻江倒海,唯有面上不动声色,覆睫道:“臣妾……”
“怎么,是想好了?”晏君怀立刻问道。
“无事。”沈融冬顿时咽回去。
她一度想要同他坦白,自身早已和端王有了千丝万缕的瓜葛,晏君怀那样要面子的人,疑心病重的根本缘由,便是他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进去。
若是让他知道,她和晏迟……
沈融冬呼吸不畅,张张唇,几乎即刻要说出口。
可随后,立马笑起自身,竟然是魔怔了,想到这般的馊主意。
若是如此,沈府的颜面该往哪里搁?
即便降罪,落到她一人头上,由她来承受便是,不该牵连上沈府,也不该牵扯晏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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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进原本守在庭院外,偏巧没过上一阵,走进来同他们禀报:“殿下,太子妃,今日是宁太妃来崇恩寺里礼佛的日子,她的马车正好停在了山门前,是否需要前去问候上一声?”
“宁太妃?”晏君怀将经书缓缓合上,目光深幽,略带疑惑,“为何时辰上如此凑巧?”
沈融冬的一颗心悬吊着不上不下,分明坐在椅子上,如同挨上了针尖顶端。
“罢了,”晏君怀起身,笑道,“冬儿,既然宁太妃都已经来了,那么我们这些小辈,不如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