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方才不应该看见晏君怀鬼祟,便跟着他一道而来,这样也不至于看见这幕,心中思绪大乱, 偏偏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沈融冬没走几步,后方传来阵脚步,晏迟那道猝不及防使得她心如擂鼓的声音, 犹如在耳旁响起。
“太子妃, 你方才, 全都听见了吗?”
沈融冬的身形定住,晏迟脚步声在接近,最后简直咫尺之遥。
她回眸望他,定了定心神道:“听见如何,没听见,那又待如何?”
“为什么要逃离?”晏迟笑问她,“你这般急,是想着之后,装作未曾听见过吗?”
沈融冬气笑,抿着嘴唇反驳他:“可先前是谁说的,幼年时未曾去过雍州?也未曾意外坠落过冰湖?端王殿下一直不肯承认,将我视作是豺狼虎豹,是唯恐我知道了之后,会死皮赖脸缠着你吗?”
晏迟不温不火,勾了下唇角道:“以我现下与太子妃的关系,若是承认了,太子妃之后,当如何面对我?”
当如何面对?
沈融冬整理起思绪,确实是这样,她知道了也无多大意义,给不出晏迟要的答案。
但这并不妨碍她,觉得晏迟的解释尤其敷衍,笑了一声,打算再度离开。
晏迟的声调缓慢,藏着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文尔雅:“太子妃手中的那盆兰花,虽然说是奇观,可终究只是一株兰花,还望太子妃回东宫悉心照料,才能将它养得更为出色。”
沈融冬回首,点点脑袋,看似乖巧,实则淡漠疏离道:“皇叔放心,本宫定然不负皇叔所托。”
重新回到在后花园设下的宴席,沈融冬入座,有位闺阁千金过来同她攀谈,她的话头里没什么能让她提上兴致,因此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回应。
她的案上摆着那一盆兰花,千金同她聊起来的话,多半也是引往这株兰花身上。
她从兰花的叶子闲扯到兰花的由来,最后藏掖过一阵,方谨慎透露出真正的来意:“太子妃,听闻宁太妃近日正在为端王殿下择选正妃,前几日太子妃在崇恩寺内,陪同宁太妃礼过佛,想必你们之间已经很是相熟,不知太子妃是否…是否能够在下回陪伴宁太妃礼佛时,捎上我一道呢?”
此刻晏迟正好从容归来,落座于食案后,看上去并未发生过任何那般。沈融冬收回目光,小口抿着茶,淡淡同她解释道:“本宫与太妃,也不怎么熟悉,若是你心仪端王殿下,不如现在便把握好时机。”
“罢了,”千金被婉拒,难堪道,“太子妃当我未曾说过罢。”
她恋恋不舍望了眼兰花,旋即告别,起身离开。
沈融冬望向晏迟,分开时她是那样理直气壮,可现下似乎因为婉拒他人,落了晏迟下风,不如他一半坦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