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去吧,来日方长,今夜本宫想先歇息。”
正在刘裁要动身的时候,沈融冬心思微动,仍是忍不住站起身来,轻声道:“罢了,本宫同你一道去。”
到了偏殿,绿竹正在哄着襁褓里的盼儿入睡,望见她来,欣喜问道:“太子妃,奴婢都有好久未曾见到过您了。”
尾音方才落下,又着急忙慌道:“您吩咐青荷拿给奴婢的那些脂粉头面,奴婢都有在好好用,太子妃,您对奴婢的好,奴婢无以为报。”
“照顾好小皇孙就行。”沈融冬拿了一件小衣裳,衬在盼儿的身前,他眼珠晶莹剔透,望见她,咯咯直笑。
沈融冬放下小衣裳,又想逗弄逗弄他,方伸出食指,半路上匆匆缩回。
她很快便走,再和盼儿亲近,到时候此生说不定再无缘相见,现下的亲近,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。
没了逗留的心思,沈融冬心事重重回到正殿,晏君怀正好吩咐人将那些赏赐都抬过来。
得了吩咐的太监同她解释:“太子妃,太子殿下不将全部的东西送过来,是他惦记着怕太子妃成为眼中钉,何况落人口实,陛下那里听见了也不好,这不,送到公主和孟侧妃那里的赏赐,都拆开来了,没有什么是同殿下一双的。”
晏君怀难道是小孩子?
沈融冬抿唇,面目当然未显露出异样:“难为殿下有心。”
太监领了她的赏赐,正殿里等人散去,又静得可怖。沈融冬未曾去看任何一件赏赐,来到窗棂前,晏迟送给她的兰花开得有些模样,可等这阵子花期过去,凋落后只会剩下泛黄的叶片。
她没有带走它的必要。
她唤来崔进,同他商议道:“这回全凭崔侍卫做主,本宫不会再任性。”
崔进没去秋狝,留在东宫里,一见到从秋狝归来的太子妃这般放低姿态,他微怔道:“太子妃,属下又仔细想过您之前说的话,您其实没做错,若是推辞不去秋狝,反倒会惹得殿下怀疑,对于逃离愈发不利。”
沈融冬心里有愧,踌躇道:“这一回本宫绝无二话。”
她当然知道自身在为难崔进,可是若没有崔进,光凭她断然不可能成功,只能宁愿这般。
崔进郑重:“属下会看好时机,太子妃,您静等便是。”
沈融冬点脑袋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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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融冬在接下来的时刻,将手里的值钱物件都委托崔进兑换成了银票,用了他的名字,存放在钱庄里。
除此之外,为了避免长途跋涉疲劳,路上又遇不到医馆,荀太医开给她的安胎药方,她偷偷准备上了许久,足够她抵达边疆的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