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欢尚伏跪在地面,听完凄厉嘶吼道:“臣妾没错!陛下为何要将臣妾打入冷宫?臣妾…臣妾是大皇子的生母,大皇子也是唯一一位皇子,陛下不能这般无情,臣妾什么都没做错!”
公公的耳朵像是要被吼破,他心里琢磨,原来陛下早有预料,按照孟妃这般性子,要让她接下眼前旨意,确是比登天还难。
他倒是不落井下石,按照陛下吩咐,朝抱着大皇子的刘裁道:“过来,接旨。”
刘裁抱着大皇子同样伏跪在后方,大皇子嘴里嘬着自个儿嫩生生的手指头,身上穿的是先太子妃预估身量给他做的衣裳,只是这衣裳的事刘裁无论如何不敢教孟妃知道,若是她知道,定要将衣裳烧毁得片布不剩。
“陛下可说过了,若是孟妃不愿接旨,”公公慢条斯理道,“那么这道旨意,便送往大皇子手里。”
孟欢想也不想,嘶吼得更厉害:“谁允许你在大皇子面前放肆?刘裁,快将盼儿抱走!”
刘裁一动不敢动,他若是动,这不摆明了抗旨?
“圣旨…”大皇子的嘴里还嘬着指头,含糊不清喊,“接旨。”
孟欢面如土色,公公眼里含上些许赞赏:“大皇子当真聪慧过人,也识趣得很。”
刘裁壮着胆子劝道:“孟妃,您就接旨吧,陛下的旨意比天要大,您是要让大皇子替您担罪吗?他才这般小,什么事都不懂……”
“闭嘴!”孟欢朝他吼道,“果真是个养不熟的奴才,心里面只有那个死掉的女人!”
一片噤若寒蝉,孟妃话里指的死人,无论谁人都清楚。
她不顾自身仪态尽失,面上鼻涕眼泪根本分不清,手脚并用爬到公公身前,哀求着道:“公公,您行行好,帮本宫去好生劝劝陛下,本宫一心为了陛下,再说陛下好歹得念在这几年本宫陪伴他的份上,千不能万不能对本宫如此!”
公公叹息道:“看来孟妃是不到黄河心不死,陛下原本想着为你留上几分颜面,可现下看来不用,孟妃,你可知谋害当今圣上,是多大的罪?”
孟欢猛地一僵,接着又哭又笑般癫狂道:“原来陛下都知道了,可臣妾还不是为了盼儿,为了陛下的亲生儿子,陛下好狠的心……”
听旨的宫人们俱惊出一身冷汗,个个如筛糠般发抖。
宫中谁都清楚,陛下能清醒着的时辰极少,大多数时候如痴傻的孩童一般,除了处理政务,便是惦记先太子妃。
眼下看来,陛下连孟妃谋害未遂的事都心知肚明,其实他未像传闻中那般失了心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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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上柳梢,孟欢手里捧着那卷接下的圣旨,哭喊得累了,索性瘫坐在冷宫的地面,一动不动如死人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