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融冬雪白的脸颊很快腾升上红霞,晏迟为了不让她继续问出声, 已是掌握住了她最无助的地方,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?
待到晏迟将脸埋在她的颈部,沈融冬终于有了喘息几口气的机会, 眼尾潮红, 沾着泪光闪闪道:“别…别在这里, 她还睡着,会吵醒她的。”
晏迟顺着沈融冬的话,望了床上小东西一眼,觉着也是,眼下沈融冬身子绵软,被他触碰得动弹不了,没有走路的力气。
他将她打横抱起,一路行至书房。
进了书房,沈融冬在书案前被晏迟放下,她的脊背抵住坚硬的沉木,冰凉隔着衣料也依旧明显,下一刻,晏迟将她松得几乎要掉落在地面的披风重新披回来,捧着她的身子坐在书案边,下半张披风索性成了坐垫。
沈融冬有了书案依靠,在晏迟浓烈的气息覆过来时,依旧摇摇欲坠,只能任凭摆布,像屹立在狂风骤雨中的孤苗,蜷缩着每一片叶子,极其的可怜。
晏迟也气息急促,沈融冬搂着他的脖子,想让自己残留最后一丝清明,小声地问道:“事情…事情都解决完了吗?”
她的字音断断续续,话不成话,点得晏迟身上的烈火燃得更旺。
“只有一半,”晏迟结喉里翻滚出的字句烫人,带着令人心惊的温度,“若想解决完剩下的一半,之后我得上京。”
沈融冬心里蓦地覆上一片阴翳,这便是晏迟沉默寡言,不愿被她询问的原因吗?
若是他上京,来回少说几月,等到他归来,或许现在还粘着爹爹的小东西已经不认人了。
几月的时辰,更足以让孩子大变模样,晏迟缺失了这段看着她长大的日子。
“你们只能留在雍州,上京的路途遥远,也危险重重,”晏迟道,“我会尽快赶回来,和你们相见。”
“你才刚回来。”沈融冬落寞地道。
晏迟接不上话,搂着她的腰身,好看的桃花眼眸里漆黑深邃,情绪浓烈翻滚,看不出来想法。
“我不想给你增添麻烦,”沈融冬赌气似的道,“可唯独这件事,我不能听你的。”
晏迟从想到要与她们分离那么长时日过后,就变得消沉,之后长达几月甚至是半年的日子里,他该有多难熬?
她稍一想想,便能想象到,因此连浅显地描摹那场面,都不敢去试。
“光是这半个月来,就已经足够难熬,”沈融冬覆下眼睫,愈发任性般,“若是再加上几个月,我根本无法想象。”
“况且到时候若是你赶回来,”不等晏迟辩驳,她诚心问道,“孩子不认你了,你要怎么办?”
晏迟的脸立马黑了,没第一时间接话,沈融冬以为自身说服了他,没曾想下一刻赌气的问话成了绵软喘气,从喉咙里一声声溢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