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鲜明,是不久之前点起的灯。
沈融冬吞咽唾沫,心底里荒唐的猜想越燃越旺,似乎是冥冥之中被指引,她朝着院子走过去,甚至手放在院门上,推开了它。
她与晏迟最后一次在崇恩寺时,当时他对她说过那般绝情的话,偏偏回了京又止不住跟着她,那时候,他在跟随她的一路里,究竟都想着一些什么呢?
他为何最后替她挡下那一击,让他们之间重新开始了纠缠?
“是谁在里面?”
沈融冬轻声喊,里面并没有人回应她。
沈融冬不管不顾,朝燃起烛光的屋子走去,到了门前,试探着去推动门。
不曾想她的手方挨在木门上面,门内有了取下插销的动静,接着堂屋的门被人拉开,青荷一身素服,站在她身前,望向她,讶然般道:“小姐?”
沈融冬张唇,不知道是该应她,还是不应她。
“小姐,你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”青荷问道。
沈融冬反问:“那么你呢,你现在又在做些什么?”
青荷笑道:“我不久后要与崔进成婚,想要回家中来看看,正好那个混账不在,你看,我方才正在给崔进纳鞋底。”
沈融冬看去,暖黄烛光下,确实有纳到一半的鞋底。
她失神问道:“半夜里点灯,这般做活,眼睛不痛吗?”
青荷以往最心疼银两,一人不会无缘无故改变,她断然舍不得这般举动。
青荷笑着摇头道:“没什么,只要熬过这几日,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,若是我不赶工的话,怕是完不成这双鞋,还有我自己的鞋呢。”
沈融冬怔怔答:“那好,我先走了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青荷见她转身,似是欲言又止。
沈融冬回眸,朝她看去:“你装得不像。”
青荷纳闷道:“小姐,你在说什么?”
“你见到我活着,为什么不惊讶?”
青荷哑然,一时答不上来。
“是…是崔进同我说过。”
“他答应过隐瞒,不会食言。”
沈融冬虽说是要走,只是离开这间屋子前,接着朝院里的灶房走去。
站定到了适合藏人的灶屋前,沈融冬沉声说道:“若是不开门,院里还有砍柴的斧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