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连宽一惊,品出天子话里的意思,“若他不顾及二公子的生死呢?”
“杀。”
天子御极百日,各地诸侯王要么亲自来贺,要么派嫡长子前来,可榆林侯只派了一个庶出次子前来,其中意味,耐人寻味。
榆林侯是前太子的舅舅,前太子疯癫被废之后,榆林侯就很少与朝廷来往,原本也是情有可原,可他手握重兵,又秘密招募死士,引得天子不满,此番不来贺喜,更是加重了天子的疑心。
龙床里侧,被堵住去路的殊丽如坐针毡,袒口那颗小痣随着心跳乱蹦起来,她不喜欢这样的宫女服,过于凸显妖娆之态,很像躲进暖帐的狐妖,想要引/诱屋子的主人。
还好天子寡欲。
“陛下......”她深吸口气,眨着雾蒙蒙的眼睛,柔声提醒床外的人,她被堵在床围里侧了。
陈述白转眸,像是刚注意到她,目光从她脸上一扫,落在那对戴着金铃铛的玉足上。
他患有心悸,久治不愈,在御医们束手无策的情况下,冯连宽找来巫医,经巫医诊治,说他前些年刀口舔血,戾气太重,心魇已成,难以去除,这才致使心悸频发。
巫医临走前,留下一对金铃铛,并说铃铛的碰撞声能够压制心魇,需要宫人戴在脚踝上赤脚行走,方能发出最悦耳的声响,舒缓人的情绪。
而这差事,自然而然落在了殊丽头上。
陈述白漫不经心地碰了碰铃铛,见殊丽明显缩了一下脚,心中好笑,不过这女人一靠近自己,自己的心悸就能够缓解,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,还真是稀奇,“过来,服侍朕沐浴。”
说完,起身走向湢浴,修长的身姿被灯火打上一层橘光,淡去了周身的凛然。
殊丽铺好衾被,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,低头走进弥漫水雾的浴室,明明身形很稳,可脚踝上的金铃铛不停响动,出卖了她刻意维持的淡定。
低垂的视线中忽然多出一条玉带,紧接着是一件宽袖龙袍,殊丽稍一抬眼,见陈述白正在自己宽衣,她咬下唇,弯腰捡起地上的龙袍玉带,团成一团放在椸架上,又走到男人身后,主动伸出手:“奴婢来吧。”
说着,她踮起脚,双手搭在男人的中衣衣肩上,慢慢向外拉,随着男人露出肩头,她的脸越烧越红,可衣服卡在肩头怎么也褪不下,她才惊觉,还未解开侧衽衣带。
她绕到男人面前,弯腰解衣,因着下弯的动作,青丝垂落,遮盖了两侧脸颊,半掩住了巴掌大的脸蛋。
陈述白抬起手臂,由她褪/去中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