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燕寝,也只有殊丽不太受规矩约束,其余人无不谨小慎微、如履薄冰。
甚至少数宫人觉得殊丽已经跟天子尝了欢/愉,否则,天子怎会如此宠她?要知道,即便是妃嫔,也不能时常面圣,更不用说不得宠的秀女,在宫里望穿秋水,一年也见不到天子一次。
当然,那是前朝先帝的后宫,而如今的后宫,空寂无人。
对于宫人们的腹诽,殊丽从不在意,只要他们不来她面前嚼舌根,她都得过且过。
衔蝶猫很喜欢殊丽身上的气味,舒展身体横躺在她腿上,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。
陈述白摆驾回寝时,就见一人一猫坐在暮色中,似乎很流连傍晚的温情。
见状,冯连宽抱拳咳了一声,嗓音又细又尖。
殊丽抱起猫转过身,并未流露慌张,“见过陛下。”
久不逗猫,陈述白破天荒地打个响指,这是召唤衔蝶猫的方式,屡试不爽,可这一次,衔蝶猫像个孩子般依偎在殊丽怀里,根本没打算理会主子。
冯连宽暗暗朝衔蝶猫招手,可衔蝶猫还是没有理会,还用小爪子勾住殊丽的衣裳。
哪敢跟天子“争宠”啊,殊丽弯腰放下猫,拍拍它肉嘟嘟的身板,“快过去。”
衔蝶猫这才翘着尾巴凑过去,用脸蹭了蹭男人的龙靴。
陈述白略瞥一眼,没有不悦,左右不过一只猫,不听话,换掉就是。
人也一样。
似乎读懂了天子的目光,殊丽不仅替猫担忧,也替自己担忧,素来知道天子小气,哪能惹他不快。
不仅如此,还得讨好他呢,以免自己成了无用的棋子,被当作“人情”送于他人。
于是,她大着胆子走过去,举起猫挡住自己的脸,捏着它的小肉爪朝天子招了招手,学着猫的叫声,“喵”了一声。
这一声,又软又糯,说是刻意勾/引都不为过,震惊到了斜后方的冯连宽,哪会想到殊丽如此大胆。
上一个对着天子释放“媚术”的人,已被送入浣衣局,吃尽苦头。
怎知,陈述白只是淡淡一笑,笑声低沉,似被取悦到了。
不只冯连宽,连殊丽也觉得诧异,自己这是赌对了,原来天子吃这一套?
陈述白向前走了几步,坐在石椅上,搭起长腿,很快就有宫人送上点心、香茗,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石桌上。
“这里不用你们候着,退下吧。”捻起一颗小小的核桃酥,陈述白吩咐道。
冯连宽转身摆了摆手,示意宫人们赶快退下,等他扭回头,笑脸相迎时,发现天子正在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