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殊丽姑姑说得在理儿,此地不可久留,咱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庞诺儿甩开老宫人的手,“我非要教训她呢?”
老宫人赶紧拦下,“姑娘莫不是要给太后找麻烦?再者,若是惹怒圣上,恐太后都保不了您!”
庞诺儿气得脸红脖子粗,“你是谁的人啊,怎么向着外人说话?”
那婢子还没拿出天子做挡箭牌呢,自己的人就先搬出了天子,弱了气势!
可话到这个份儿上,再不给自己台阶下就真的没有台阶了,她过来本就是想瞧瞧殊丽的模样,既然达到了目的,也不算白走一遭。
鼻端溢出轻哼,她提着裙子走向石门,重重睨了殊丽一眼。身后的婆子朝殊丽哈哈腰,脚底抹油地溜走了。
殊丽斜睨一眼地面,叫小太监收拾干净,转身走进耳房。
门一阖上,她闭了闭眼,敛去了隐藏的愠意,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娇蛮小姐,还不值得她与之玉石俱焚。
“小桃儿。”
木桃跑过来,见殊丽没事人似的躺回老爷椅,稍稍舒口气,“没事了?”
“嗯。”殊丽侧身枕着手臂,闭眼交代道,“今日之事,绝不可泄露半句。”
“为何呀?”木桃孩子心性,觉得一报还一报才是痛快的。
殊丽拉她坐在椅子上,耐心解释:“她是太后唯一的侄女,是太后的筹码,‘筹码’可以任性,我们不能。除非,你想与太后正面为敌。”
木桃反应过来,拍拍脑袋,“那我懂了,姑姑放心,我会封好姐妹们的嘴。”
殊丽点点头,拉上被子继续午休,压根没把庞诺儿放在眼里。
入夜下起暴雨,殊丽很早就来到燕寝等候,打老远瞧见圣驾回来时,赶忙撑起伞迎了上去。
由宫侍撑伞的陈述白停下脚步,看着女子裙裾染渍,娉娉婷婷地走过来。
“陛下。”走到御前,殊丽福福身子,歪着伞面递过去,是有心讨好的意思。
看着她献殷勤的样子,陈述白没有不悦,稍一抬手,示意身侧的宫侍退开。
殊丽赶忙将伞面举到男人上方,却因身高不及对方,不得不高举手臂。
袖口滑落一截,露出白皙的小臂。
一伞两人,很是拥挤,殊丽尽量将伞面倾斜向他,自己肩头湿了一片。
正觉得冷时,握伞的指尖一温,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覆盖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