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。”
他嗤笑一声,不想再去权衡利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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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浴后,他穿上殊丽放在池边的衣裳走出浴室,没再刻意去换第二套完全干爽的寝衣,以免再和她有肢体触碰。
“起帐。”
撂下一句话,他躺在龙床上,陷入那抹若有似无的清香中,烦乱的心跳渐渐缓和。
殊丽放下帷幔,瞥了一眼巴哥,暗叹它不争气,怎么不能叫两嗓子吸引天子的注意,白费她花功夫连夜刺绣了。
她不甘心,轻手轻脚走到鸟架前,戳了戳它的嘴。
巴哥夜里很少叫,已经习惯了天子的作息,难怪能当御鸟。
倏然,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,巴哥拔了一嗓子,扬脖叫了起来:“庞诺儿,庞诺儿!”
这还是上次交给它的。
殊丽歪头看向垂帐的龙床,见天子果然坐了起来,心中一提。
陈述白撩开帷幔,“把它丢出去。”
殊丽感觉有些对不起巴哥,讪讪道:“陛下息怒。”
陈述白倒是没有生气,只是夜深人静不想听见那女子的名字,可巴哥不知怎么就欢腾起来,一直在叫“庞诺儿”。
殊丽迟迟没有动手,想要引天子过来瞧一瞧,这样才能瞧见那块粗麻布啊。
陈述白看向她,刚要问她是不是木头,听不懂指令,就见巴哥用爪子抓起了一块布料,飞到了脚踏上......
那布料边缘抽丝,很像拉扯间从谁人身上拽下的衣角。
陈述白捻了捻布料的材质,心下起疑,宫中没人会穿这种粗麻,养在宫里的巴哥怎会拾到这种布料?
遭遇行刺时,他和刺客的确有过打斗,是在打斗的过程中无意撕扯下来的?
“你是尚衣监的掌印,应该见过不少料子,瞧瞧这个源自哪个衙门?”
殊丽接过布料,放在烛火旁仔细辨认着,秀气的眉紧紧蹙起,欲言又止。
“说吧。”陈述白拉开摆放在书案下的玫瑰椅,淡着眸坐了下来,并不像是在判断案情,更像是在等待一个佐证。
殊丽攥紧布料,开始了她事先编排好的说辞,“奴婢的确见过这、这料子,只是......”
什么事能叫她犹犹豫豫的?必是与她有关。见她惨白着脸,眼含挣扎,陈述白不耐道:“说。”
这批粗麻毕竟是从尚衣监出去的,殊丽要先发制人,先把尚衣监摘干净,免得孙总管反咬一口。再者,她还能顺便告个状。
“若奴婢判断的没错,这料子是西厂送至尚衣监的粗麻。”
她停顿一晌,等着陈述白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