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......”从未在宫外见过陈述白的她,身子打颤,双膝一软,噗通跪在了地上。
随着那声“陛下”,其余贵女也连忙跪地请安。她们的随从被隔绝在门板之外,被禁军侍卫吓破了胆,就好像小巫见了大巫,再生不出嚣张跋扈。
她们这些人都是家中嫡女,时常随父亲参加大大小小的宫宴,怎会认不出天子!
陈述白没有看她们,径自走到殊丽面前,弯腰瞧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,反手伸向庞诺儿。
恍惚之间,庞诺儿还以为天子要扶她起来,可转念一想又觉可笑,天子怎会怜惜她。手里捏着的幕篱成了烫手山芋,她心有不甘地双手捧起,呈给陈述白。
陈述白接过幕篱,拍了拍帽檐,为殊丽戴在头上,在殊丽错愕的目光下,淡淡一哂,凤眸淬了万千星辰。
他转身面朝跪地的几人,目光落在庞诺儿白如纸的脸上,“身为皇亲国戚,该自正言行,渊清玉洁,不萦于怀,做贵女表率。你倒好,口吐沼渣,无遮无拦,恃强凌弱,这是世家嫡女该有的风骨?! ”
一字一句,铿锵有力,噼里啪啦地砸在庞诺儿的心中,不留情面。
她脸颊发臊,无地自容,再承受不住天子的厌弃,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。
陈述白最烦哭哭啼啼的人,冷声道:“朕说错了吗,你还委屈了?”
天子怎会说错!庞诺儿磕了一个响头,因过于用力,额头红了一片,“是臣女的不是,陛下教训的是。”
店铺狭窄,气氛摄人,她虽心里暗恼表兄的无情,也暗恼殊丽的狐假虎威,却清楚知道,眼下没有什么比服软能让她全身而退的,毕竟天子不是惜花之人。
陈述白懒得与刁蛮的小丫头一般见识,但不知怎地,在看见殊丽被人刁难时,脚步不受控制地走了进来,干涉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嘴仗。
可他既然管了,总该做些什么,“回府禁足,一月不可出。”
禁足一月!庞诺儿交际甚广,怎愿在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。她试图用撒娇来减轻惩罚,软声软语地求着天子开恩。
陈述白冷眼看着,没有丝毫同情心,他不是她爹娘,不吃她那一套,“两个月。”
“!!!”
他笑笑,“还想加?”
在攻心这块,庞诺儿哪里是天子的对手,一时无言,哭唧唧道:“臣女领命,叩拜天恩。”
陈述白再懒得逗留,带着殊丽走向门口。
傻了眼的掌柜赶忙为他们拉开门扉,后背出了一层汗。
走出小店,陈述白对侍卫交代道:“封口。”
“诺!”
之后,陈述白拉着殊丽坐上马车,没再理会车外的琐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