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犀利,有意不给对方台阶下,带着点点调笑和讽刺,偏语气不疾不徐的,像是在叙述平常事,不带恶意。
殊丽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“我无需对阁下解释什么,以后也不会再来叨扰,告辞。”
不再犹豫停留,她绕过圆桌走向门扉,却在伸手拉开的一瞬,被一道大力挡住了去路。
身后有人影突然逼近,一手抵住门缝,一手抵在门板上,将她圈在了双臂之间。
压迫感袭来,殊丽猛然转身,撞入一双广袤似海的浅棕凤眸,一恍惚,竟觉眼前人就是天子。
来不及仔细思考,她被一股淡淡酒气包裹,这一次他身上没有龙涎香,而是木质麝香,“阁下失礼了。”
上一次闻到龙涎香,她并未起疑,毕竟元家兄弟是天子近臣,被赏赐什么都不稀奇。
元佑俯身,再次逼近她,看她偏头看向别处,低低一笑,笑意牵动胸膛,喑喑哑哑很是好听。他抬手勾住她的下巴,用力扭向自己,“刚还叫我二表哥,这就翻脸了,是二表哥招待不周,还是怎样?”
殊丽被他轻浮的举动吓到,皱眉扭起下颔,“你做什么?”
元佑盯着她水凌凌的清瞳,那里面有他的虚影,“说说,跟我兄长发展到哪步了,谈婚论嫁?我是不是该提前喊你一声嫂嫂?”
那声“嫂嫂”沙哑至极,更像是逗弄奚落,让殊丽忍不住浑身哆嗦。
她用力推搡起来,想要脱离他的桎梏,“你放开我,我是内廷掌印,岂容你轻薄!”
闻言,元佑更为不屑地嗤笑,忘恩负义的小东西,现在知道搬出身份压人了。
他忽然揽住她的背,迫她靠向自己。她每挣扎一下,两人之间的稀薄空气就被抽走几分,很是考验人的淡定。
殊丽呼吸不顺,气得眼前泛白,可随之,她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。正当她狐疑对方的心跳为何这般剧烈时,窗边传来两名男子的调笑声。
“元兄在这儿逍遥呢。”
“哪来的娇娘子啊?”
两人是礼部出了名的浪子,殊丽曾在宫宴上见过他们,登时扭头看向另一边,生怕被他们认出身份。
元佑揽住她,呼吸略重,对窗前道:“巷子里乱蹿的猫,不听家主的话,跑丢了,给点教训。”
两人大笑,笑声回荡在傍晚的廊中,尤为刺耳,所谓狐朋狗友,不过如此。
“猫儿不听话就该给点教训,元兄继续,继续,我们不打扰你的好事儿。”
他们取下窗子的叉竿,为屋里的人合上了窗,笑着走向宴客间,止不住调笑起来。
“元兄好雅兴,在自己兄长的书房会友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年轻真好,花样多,经得起折腾。”
书房陷入沉静,殊丽确认两人已经走远,使劲挣扎起来。
元佑一面压制着剧烈的心跳,一边按住她的双手,冷声道:“别动了!”
殊丽怒目瞪向男人,磨牙道:“你放开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