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在她检查完准备离开时,偶然发现货架的底部渗出血迹。
血未干涸!
殊丽身形一顿,状若无事地合上簿册,带着陈溪和两名宫人离开,没有乱瞧一眼,还耐心与陈溪说着话儿。
隐在货架另一侧的几人互相示意几眼,收起刚刚亮出的刀,而他们脚下放着一只鸡。
殊丽带着三人走出库房,猜出库房里藏着“宫外人”,只是这些人是何来历就不得而知,或许是西厂的刺客余孽,逃不出宫就隐藏在此,亦或是背后哪方势力的细作。
看来,司礼监也很可能存有问题。
宫里还真是处处有陷。
为了不打草惊蛇,殊丽上了锁,将钥匙交给小太监,没有立即叫来侍卫。
在不知谁是叛徒前,她不能贸然去某个官署告密,譬如内阁,譬如都督府。以她如今的处境,最该做的,是去御前立功,以求被太皇太后推给使者时,还能抱住天子的腿。哪怕天子说她笨,取远救火,她也能装傻充愣,说自己当时只记挂着天子安慰,奋不顾身奔了过来。这样一来,还能顺道拍个马屁。
打定主意,她带着陈溪回到尚衣监,交由木桃照顾。
刺客们在司礼监的库房藏身,不会轻易现身,呆在尚衣监的大堂内比跟她出宫更为安全。
回到耳房,她取出元佑送她的腰牌,匆匆跑去宫门口。
见到有等待雇主的车夫,她掏钱碎银,“皇家囿园。”
几个时辰后,马车停在囿园的进口处,殊丽跳下车,走到看守的侍卫面前,亮出腰牌,“尚宫殊丽,有事急奏陛下。”
只身前来,能有多大的事?
把手的侍卫们没当回事,以为这是内廷女子争宠的戏码,连层层通传都显得散漫至极。
殊丽好不容易得到准许,竟遇见了最不想看到的人。
元佑!
华丽的檀木马车上,男人掀开车帷,懒懒瞥了车外一眼,起身跨下车廊,一双长腿笔直匀称,慢悠悠走到侍卫面前,掏出请帖,“礼部元佑。”
有请帖在,侍卫直接放行,“大人请。”
元佑没搭理殊丽,兀自走进囿园,留给众人一个长身玉立的背影。
殊丽不愿耽搁,提着裙摆跑进去,很快越过了“散步”的元佑。
时至晌午,宾客们躲在帐篷那边用膳,绿盎欲滴的草地上除了侍卫,只剩他们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