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冯连宽。”
“老奴在。”
“出去守着。”
冯连宽躬身退了出去,手持拂尘站在帐前,笑着看向偷偷探头的一众人。
帐篷内,殊丽没有一股脑讲出自己的所见和猜测,而是等着帘中的人询问。
过了半晌,帘中人撇掉换下的衣裳,起身走了出来,五爪金龙的玄黑织金龙袍,衬得他威严冷肃,不苟言笑,“什么事?”
殊丽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。
陈述白坐在一把圈椅上,搭起腿,情绪难辨,“你说司礼监库房里的刺客很可能是西厂的余孽?”
“奴婢愚笨,只能想到这种可能。”
“为何不去内阁,偏跑到朕这里来?”
殊丽走到桌前,为他倒了一杯水,瓮气道:“奴婢当时太害怕了,没想那么多。”
陈述白看向她还在打颤的手,略一压眉,除了遇见险情会紧张发抖,做坏事或扯谎也会紧张发抖,不过,他觉着殊丽没胆子诓他。
“如何出的宫?”
殊丽不想回答,递上水杯,“陛下要秘密抓捕刺客吗?”
知她在打岔,陈述白没有接,“朕在问你话。”
殊丽在来的路上已想好了说辞,还能坑元佑一把,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,哽咽道:“奴婢在出宫的路上偶遇了礼部的元大人,偷了他的腰牌,事急从权,求陛下开恩。”
陈述白好笑又好气,扯谎精还先委屈上了!
“行了,朕大体知道了,你先下去休息,不可与外人提起。”
殊丽擦了擦眼尾,欠身退了出去,没一会儿,就有几名悍将被传入皇帐。
当晚,殊丽没有找到可以收容自己的帐篷,讪讪回到皇帐,冯连宽皱眉问道:“不是叫你去休息,你怎么进来了?”
殊丽没有说自己被排挤了,她跺了跺发酸的腿,“我没地方去,能在皇帐中承伺吗?”
冯连宽捏捏眉,“那你来纱帘里吧。”
殊丽刚跟着走进去就察觉出不对,床上躺着的是燕寝的一位小公公,真正的天子......金蝉脱壳回宫去解决刺客了?
没等她细想,周太妃又带着禾韵来献舞,冯连宽刚要回绝,却被周太妃打断,“陛下喜欢不是么,让她跳吧。”
冯连宽翻个白眼。
殊丽单手支头,闲闲看着帘子外起舞的女子,手指跟着打起节拍,想起那次的御前艳舞,她算是能体会做权贵的快乐了,也为那时自己的做法感到庆幸,若真如禾韵这般没有底线,或许早被天子厌弃了。
舞姿虽妖娆,却含着浓浓的目的性,以天子的谨慎和猜疑,定然不会全身心投入一段歌舞中尽乐享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