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连宽取过小太监呈上来的红布托盘,走到女子面前,“姑娘掀开看看吧。”
当着众人艳羡的目光,女子掀开红布,拿起托盘上摆放的金猫,惊喜连连。这金猫以纯金打造,个头比碗大,做工自不必说,关键是,模子的原型是燕寝那只出了名的衔蝶猫,连猫嘴上的蝶状斑点都做得惟妙惟肖。
“多谢陛下。”
陈述白浑不在意,平易近人的不太真实。
其余重臣见状,也将自家闺女、孙女再次带到御前,笑着寒暄起来。
陈述白同样赏了金猫,让原本抱着金猫的首辅幺女大失所望,原来,陛下待她与旁人无异,不过是酒桌上的客气过场罢了。
这时,礼部尚书走上前,跟陈述白耳语几句,眼中尽是谄媚。
陈述白以指尖抵着侧额,闻言笑笑,“既然爱卿极力推荐,那就请令嫒登场吧。”
礼部尚书一喜,赶忙让自家闺女与殿中乐师商议舞曲。
其余官员包括内阁首辅忍不住翻起白眼,为了讨天子欢心,真是不惜一切代价,竟让自家闺女当着众人起舞。
胁肩谄笑的小人!
《春莺啭》的曲调一起,殿内再次陷入昏暗,一盏盏烛台环绕舞者,营造出舒适安逸之感。与曲调一样,女子舞姿轻柔,能让观赏者静下心来。
陈述白枕手观赏,极具耐心,舞曲毕时,轻轻抚掌。
其余官员也不得不抚掌敷衍,对礼部尚书充满鄙夷。
礼部尚书带着气喘吁吁的女儿来到御前,笑得眼角带纹,“陛下,这是小女柔儿。”
陈述白垂眸,看向柔儿姣好的面容,又看向在座的一些年轻官员,“诸位新晋侍卿,觉得柔儿姑娘跳得如何?”
年轻官员们默默低下头,无人敢做评语,礼部尚书是二品重臣,他们哪敢评论,再说,为了避嫌,没人愿意当面对世家女子评头论足,有失君子气度。
陈述白瞧着礼部尚书那张因为纵欲变得铁青的脸,眸光渐深,“朕觉得柔儿姑娘跳得甚好。”
天子一言,有些想要溜须拍马的臣子才活跃起来,顺着天子的话头,夸赞起柔儿。
陈述白懒懒看向一众年轻官员,“几位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,尚未婚配,今儿朕恰好兴起,也想为他们牵线搭桥,不如......”
他看向傻了眼的礼部尚书,“不如就为令嫒和其中一位俊才牵红绳吧。”
话落,满堂大笑,六部其余尚书走上前,看好戏似的拍拍礼部尚书的肩,“老哥傻了?这可是圣旨赐婚,还不谢恩!”
礼部尚书气得浑身发抖,那几个俊才全是寒门出身,又没有盖世的才华,想要出人头地怎么也得十年之久,他这回亏大发了!可圣意已下,他不能抗旨啊。
“臣......谢恩。”
讥诮掩于睫中,陈述白坐直身子,越过他走下玉阶。前些日子查处了一批礼部官员,之所以没有跟这个老东西算账,是因为他并未参与榆林大公子的刺杀计划,也未动谋逆之心,可酒色误人,罢用他是早晚的事。
随意从那几人里选了一个,陈述白抬起衣袂,道:“今儿就到这,诸位爱卿散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