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太医正在处理伤口,动作娴熟。
此刻,殊丽再被蒙在鼓里,也能猜出这是一场以元佑为饵的棋局,否则怎会提前安排好太医。
伤口未及要害,又有太医在场,殊丽彻底松了口气,可就在她想要静静瞧会儿元佑时,男子忽然垂下手,睁开了双眼。
与之对视后,殊丽眼底的担忧变成了浓云谜团。
躺在床上的男子,不是元佑。
虽容貌一样,但那双眼与元佑毫无干系。
殊丽蹙眉,莫非元佑只是个噱头,他本人根本不在此处?那陛下为何要让她前来?不是为了试探她对元佑的心思?
团团疑云聚拢而来,压得她呼吸不顺,她走出屋子,靠在对面房舍的窗边梳理思绪,耳畔忽然传来“咯吱”一声。
有人推开了房舍的窗棂。
殊丽扭头看去,美目微瞠,记忆里那抹莲灼近在眼前,与她四目相对。
元佑......
浅棕色如同星河的凤眸,在她心里,是世间最漂亮的眼睛。
殊丽愣在原地,看着窗前的男人双手撑在木框上,附身过来,与她隔了一颗荔枝的距离,几乎鼻尖对鼻尖。
还是那副恹恹的模样,剑眉星目,冶容昳貌,比元栩清傲,比天子洒脱,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天上月。
男人直起腰,朝门口扬扬下巴,语调散漫,“不进来?”
殊丽反应过来,没顾忌矜持,快步走了进去,“到底怎么回事,对面客房受伤的男子是谁?”
男人慢悠悠坐在窗前,搭起一条长腿,“抱歉,暂不能告知。”
既是机密,的确没理由告诉她,即便她担忧的快要丧失理智。
屋里没有旁人,殊丽却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厚厚一堵墙,他进不来,她也出不去,“你还好吗?”
元佑扯了下嘴角,为自己倒水,掩在长睫下的寒目愈发晦暗,“挺好的,怎么,对我相思成疾了?”
永远那么不着调,殊丽气不过,却没有否认,也许今日一别,他们再无重逢日。
“元佑。”
“嗯。”
殊丽只是想喊喊他的名字,没有用意,随即低下头,“没事就好,我走了。”
说着,她迈开步子,朝门口走去。
坐在桌前的男人忽然开口,似有挽留,“陛下待你好吗?”
殊丽站定在门槛里,竭力让自己保持淡然,“挺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