殊丽目送少年跑远,嘴角始终微翘,可转眸之际,就见张执带着西厂的缇骑走了过来。
之前的隔阂,殊丽不愿再提,带着冯姬欲离开,却被张执拦了下来。
在场有司礼监的人,张执没有太过放肆,只笑着打量起她,“殊丽姑姑刚从慈宁宫出来,必然瞧见了庞大小姐如今的落魄,心里乐开花了吧?”
一个西厂厂公绵里藏针,显然是愠气未消,殊丽回以淡笑,“庞家如何,与我何干?张总管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“好个君子之腹,既是君子,理应光明磊落,那姑姑来给咱家解释解释,那天你与兵部元侍郎在景仁宫附近的殿宇里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,需要遮遮掩掩?”
殊丽心里咯噔一下,美眸骤冷,原来,是他调离了那座偏殿的侍卫,看来,那日是他与邓大娘子同流合污。
张执这么说,无非是说给冯姬听的,冯姬是御前太监,是天子在内廷的眼线,自然会将所见所闻禀到御前。
遇见小人,你若慌了,正中他下怀,殊丽不怒反笑,问道:“如此说来,张总管定然收了邓大娘子不少好处,才会甘心为她办事。宫人与诰命妇勾结,陷害无辜,不该被追责?”
被反将一军,张执笑得阴森,“口说无凭,总要讲究证据,否则就是诬陷!”
“那我反问张总管,你诬陷我与元侍郎有染,可有证据?”
没想到这女人不仅牙尖嘴利,还极为淡定,张执呛道:“你刚刚不都承认了!”
“那你也承认陷害元侍郎了?”
两人僵持不下,张执抿平唇角,逼近一步,附耳道:“一介宫婢,岂容你放肆,这件事咱们没完,圣宠难以维持,待你失势,早晚会栽在咱家手里,到时候,咱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殊丽平静地怼了回去,“狠话说多了,当心烂了舌。”
张执拂袖,带着人离去。
一旁的冯姬默默听完他们的对话,心里泛起波澜,殊丽和元侍郎真的有过.......不,不会,想必是张执的陷害。
殊丽余光瞥了冯姬一眼,心知他在权衡利弊,也不出言拉拢,只吸吸鼻子,刻意流露出委屈和无助,泪眼汪汪到:“劳烦小公公帮我在陛下那边说一声,就说我身子不适,恐御前失态,需要回去歇歇。”
说完,不等冯姬回话,抹了抹眼角离开。
冯姬咂舌,这是哭鼻子了?
想想也是,被张执那样的佞宦威胁恐吓,换作别的宫人,早就吓破胆儿了。
想到此,他下定主意,小跑回燕寝,跪在陈述白面前,将去慈宁宫的经过阐述了一遍,又提起了殊丽和张执的矛盾。
陈述白从奏折中抬眸,“哭了?”
“是啊,姑姑哭得可伤心了,眼眶通红,定是被张总管吓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