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之上, 陈述白凤眸一顿,慢慢沉寂,浅棕瞳眸的深处,仿若涌出绸墨浓黑的潭水, 汇成漩涡, 吸食人的灵魂。
“再说一遍, 殊丽怎么了?”
侍卫们跪地抵额,魂不附体。
“殊丽姑姑失踪了, 末将等找遍绣坊四周,也未见到她的身影, 据绣坊的女工说, 她是自己从后门离开的, 应该不是被劫持,而是......逃了。”
逃了。
她自己逃了。
陈述白反复默念着这句话, 一时辨不清侍卫的话是真是假,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, 陷入了疑惑。
昨夜还主动与他温存的女子, 为何要逃?
“定是被人劫持了,你们是怎么办事的?朕要你们看守一个女子都看不住,留你们何用?”他阴恻恻地问话, 将折子拍着御案上,睥睨着跪地的几人, 迷茫和气闷接踵而来,忽感右耳耳鸣。
侍卫们被呵斥得失了主意, “末将等失职!”
陈述白指着敞开的房门, 满脸阴沉道:“去找, 半日之内, 给朕将人安然带回来,否则,你们也别回来了。”
侍卫们赶忙退了出去,发动了千余人全城搜索,更是派出大理寺和绮衣卫的暗卫出城追寻。
元栩和煜王闻讯赶来,面色复杂,尤其是煜王,终是明白了殊丽一心送木桃出宫的用意。
原来,她是起了逃离的心思。
瞧见煜王,陈述白也就明白过来了,呵笑一声,目光阴鸷的可怕,“将那个叫木桃的丫头带来。”
煜王躬身行礼,“陛下,木桃已非宫人......”
“将人带来,别让朕说第三遍。”
无奈之下,煜王只能去往小宅接人,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,小宅里只剩下几个晕倒的婆子和丫鬟,根本不见木桃的身影。
人呢?
一时间,宫廷内外炸开锅,天子最宠爱的宫女带着自己的小心腹逃之夭夭,戏耍了一众禁军侍卫。
南郊外,易容成老妪的殊丽雇了一辆马车,想让人送她去往姑苏城。
车夫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,得了银子二话没说爽快应下,“路途遥远,婆婆稍等,我去跟阿娘知会一声。”
殊丽拎着包袱坐上马车,故意露出老人家的慈笑,“请便,尽量快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