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了陈斯年后,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银子,可如今她最厌弃的也是银子,若能拿银子换取一份真心,她宁愿贫寒度日。
挥开殊丽伸过来的手,她一把拽住殊丽的头发,扭头对身后的男人嚷道:“愣着干嘛,这老太婆怀了身子,想要打胎,你帮她一把。”
其余房间的客人探出脑袋一探究竟,被抡起棍棒的男人一记目光吓了回去。车夫小伙跑过来时,被男人一个巴掌拍晕在地。
男人迈进屋子,示意禾韵关上门,然后瞄准殊丽的肚子,抡起了棍子。
见状,木桃扑过去,抓住男人的右手,“有话好好说,何必伤人!”
男人甩开木桃,双手握住棍子,在殊丽挣扎间,抡向了她的肚腹。
殊丽瞠起美目,有一晌恍惚于自己没能护住肚子里的小生命,即便前一刻她还想着打掉,可这一刻哪怕拼了性命也想要护住他/她,不为别的,只因本能的怜爱,怜爱自己的骨肉。
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她扯回头发,一脚踢开禾韵,双手捂住肚子的同时迅速转身,以瘦弱的背为盾,挡住了对孩子可能的伤害。
刹那之间,房门被人猛地蹬开,一抹湖绿色身影挡在了殊丽面前,徒手扼住了袭来的棍棒。
“在外面给我惹事,是不想活了么?!”
突然出现的陈斯年厉呵一声,单手夺过棍棒,反手抡在了男人的肚子上,将男人抡出一丈远。
男人倒在地上,咳出一口血,却没有愤怒,立马跪地道:“主子饶命!”
禾韵也弱了气势,合上门跪在边上,哭诉起刚刚被这两个“妇人”丢在街上的遭遇。
陈斯年瞥了一眼晕倒的木桃,又看向身后呈现戒备的殊丽,挑了挑眉,“没事吧婆婆?”
殊丽惊魂未定,跑向木桃,按了按她的人中,见她没有转醒,冷冷道:“我们婆媳来此寻人,不愿多惹是非,此事可以不予计较,还请三位速速离开。”
令木桃受伤,殊丽愧疚不已,可眼下不是悲伤脆弱的时候,寡不敌众,她不能与他们硬碰硬。
虽不认得这个戴着半脸面具的男子,可她认得这件湖绿色锦衣,以及识得他并未刻意伪装的声音。
他是陈斯年!
第二次见面时,人海茫茫中,他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坐在画板前为人作画的。不是衣服有多特别,是这种颜色极少有人能驾驭。
再看身形,绝不会错。
还真是冤家路窄……
看这老妇人挺上道,也不用多费口舌,陈斯年走过去,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木桃的伤势,刚要说不用担心,就见殊丽包裹在发巾中的一缕长发倾泻而下,卷在了脖颈间。
那截脖子,可不像个年老的婆子,再者,年纪这么大了还会怀孕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