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娘顺着叶太医的目光看去,眼前一亮,躺在老爷椅上的男子清隽贵气,很像个饱读诗书的儒雅之人。
拽了拽殊丽的袖子,示意殊丽往那边瞧。
殊丽扫了一眼,见对方闭着眼,便收回了视线,心想此人好像刚刚还在她们店里用过早饭,筷子上夹的生煎还掉了一个。
应该是他。
没有多心,她随晚娘坐在门口的圈椅上,等着叶太医忙完。
这时,晚娘家的伙计从侍郎府赶回来,直接进了医馆,来打听炭火的事,“店家,听说你们用的炭是从扬州商人那里......”
话未问完,伙计看向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,又看向自家老板娘,挠了挠头,“你们都搭上话了啊,那我去忙了。”
晚娘一头雾水,叫住他问了缘由,才知,老爷椅上躺着的男子跟自家伙计拉拢过生意。
“呦,您做炭火生意的啊?价钱怎么算?从哪里供货?”
殊丽也看向男子,年关严寒,她怀胎身子弱,急需炭火取暖,若是价钱偏低,她想出钱多囤一些。
陈述白仍然闭着眼,纠结于该不该以“商人”的身份靠近殊丽,他们之间最欠缺的是真诚,实不该再骗她,可不以这重身份靠近,又如何以最低价卖给她们最优质的银骨炭?
还是叶太医机灵,解围道:“针灸期间,不易言语,两位娘子稍等片刻。”
晚娘失笑,“头一次听说,针灸还不能讲话的。”
殊丽扯扯她的衣袖,示意她别再打趣了。
针灸后,叶太医请殊丽坐于诊台,隔帕试脉。
陈述白还躺在老爷椅上,说是针灸后需要静躺,于是也就睨着凤眼,淡淡盯着诊台方向,余光落在了殊丽的侧脸上。
寻常小妇人的打扮,发鬟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,偏偏呈现出纯然的媚态,吸引人的视线。
“娘子脉象平稳,胎儿无异,大可放心。”叶太医还是写了个方子,“等小女采药回来,老夫让她为娘子送些安胎的药膳过去。”
殊丽展颜,露出温温巧巧的笑靥,“多谢。”
那笑,真诚朴实,是为表感谢,还是为胎儿安健而庆幸?
陈述白看得如痴如醉,直到被晚娘发现端倪才移开视线,放低声线道:“娘子要买炭?”
“是啊。”晚娘搬个绣墩凑过去,逢人三分笑,比在宫里时自在许多,“郎君的炭,品质如何?”
陈述白咳了下,叶太医立马回道:“老夫昨儿和东家试了一晚,品质是极好的,价钱也便宜,娘子不妨先少买些试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