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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者迎着视线,匪夷所思地蹙眉,“干甚么?”

    商音怀疑道:“你别不是想趁我卸妆,偷偷去霸占我的床吧?”

    青年闻言翻起一个白眼,径自绕过她,落下两个轻蔑的字:

    “幼稚。”

    哼。

    商音冲他的后背皱皱鼻子,在心头腹诽了一句“装模作样”,也自顾爬上床榻。

    软衾间铺满了大把的蜜枣、花生、桂圆与核桃,都是撒账用的。

    她实在无所适从,索性稀里糊涂地拨至角落,自己掀开大红锦被,倦意委顿地躺下。

    烛火未灭,帐幔中浮起淡淡的百合香,入目即是鸳鸯龙凤,成双成对的绣纹。

    鸿德帝重视这次婚典,给重华府置办的东西一应都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甫一挨到松软厚实的褥子,商音整个人好似褪去重甲,没来由的一阵轻松。

    唉……

    她鼻间有轻轻的叹息。

    实在是太累了。

    商音从礼法森严的仪式里摘出神魂,此时方才如梦初醒,近乎连自己也难以相信。

    她嫁人了。

    就这么嫁了。

    幼年少女时设想过的大婚场面,幻想过的俊俏郎君一朝破灭。

    什么安床、醮戒、迎亲……只要回忆起这连日来的种种,简直比噩梦还叫人醍醐灌顶。

    真是怎么也没想到,她的驸马居然会是隋策。

    是那个隋策。

    她最不喜欢的,隋策。

    别的公主出降是举国同庆。

    自己出降是满心悲鸣。

    现在怎么办?

    公主的婚事不能儿戏,木已成舟,想反悔也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商音发愁地朝屏风处望去一眼。

    倭金描花鸟的围屏后铺着大红锦被,隋策就安歇在上头,隔了一层纱绢瞧不真切,但对方显然不纠结,半晌未发出一点动静,想是已经睡着。

    商音有点羡慕地侧眸。

    他倒是心大,倒头就能入眠。

    “当男人真好。”

    她嘟哝。

    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