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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怔忡地给劈头砸了个“英年早逝”的诅咒,等想侧身去找商音理论,谁料这女人已经走没影了,只能在原处对着空气反驳:“我不得好死,那你就要守寡了。”

    不料大老远的还能听到回应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最好!”

    隋策瘪起嘴角,不予置评地啧啧摇头,对女人的难养程度又得了更深刻新的体会,“真是麻烦,不过就是盆花么,发这么大脾气……”

    他半是自语半是朝旁的管事及仆役一抬下巴,颇有寻求认同的意思。

    管事当然不敢议论主子的是非,笑得含糊而尴尬。

    “不理她,唉——走,吃饭去。”

    说完将重剑一扛,优哉游哉地招呼下人准备午膳。

    练武练出一身薄汗,隋策正打算先回房换件干净衣衫,刚进内室不过片晌工夫,很快仍穿着那箭袖衣急匆匆走出来,目光四下滴溜,逮着门口的小丫头就问:

    “我箱笼里放的那些甲衣铜片呢?”

    女孩子被他冷凝铁青的脸色吓得腿软,“什么……甲衣铜片……”

    他解释得仓促:“就是一大口红木箱放着的,其中有铁有铜,像是军械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丫鬟结结巴巴地摇头说不知。

    隋策无暇与之纠缠,慌里慌张连抓了两三个伺候的小厮和婢女,方有一个声气儿轻弱地回道:“是、是殿下……殿下嫌箱子里装的东西脏污碍眼,今晨让人给扔街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他不可置信,手上没轻没重,抓得那小丫鬟直哆嗦,“她扔了?!”

    自己的功勋战利品!

    “宇,文,笙。”

    隋策压着一肚子火去书斋兴师问罪时,商音犹在围着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花琢磨挽救之法。

    见他风风火火,走路刮风,眼皮也懒得多掀半寸。

    隋策把袍角撩得哗啦作响,狠狠行至跟前,“我那口箱笼,是你叫下人丢的?”

    公主并不看他,对着破败的花草心如死灰,好一阵才吝啬地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这么脏的箱子,也不知装的什么东西,不是锈了就是坏了,破铜烂铁,不扔留着过年么?”

    “破铜烂铁?”

    青年把这四个字重复一回,两手摁着桌角倾身逼近她。毕竟是名门望族的教养,再有怒意,说话也依旧是字正腔圆的,“这是我五年征战以来,所灭敌军主将的铠甲碎片,是我收存着的重要勋章。

    “将士的战果就是命根子——你竟给我丢外面了!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我哪儿知道。”商音现下正烦着,将松土的小银勺一搁,抬头振振有词,“箱身上又没写,瞧着就是一堆破烂啊,再说谁会把这种东西放卧房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