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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着自袖口取出一叠墨迹盈满的纸凑到隋策跟前去,见他没动静,还又递了递,口中催促:“快点呀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你想和我一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,两看相厌直到死吗?”

    末了再低着视线瞄他,循循善诱,“你就不想,娶个‘温婉娴静’‘端庄持重’‘我见犹怜’的娇花媳妇儿回家?”

    若说此前他还仅是犹豫,最后这一句却不知触到了哪根心弦,隋策目光竟微微一动,随即一伸手抽走她那叠战略计划。

    “我当然不想和你朝夕相对一辈子。”

    他环抱半臂,佯作勉为其难地抖抖书纸,“看看再说。”

    商音眼见他肯配合,笑意瞬间一绽,急忙打个手势叫今秋:“快,把那份卷宗拿来。”

    言罢一并塞到他手上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去皇史宬里誊下来的有关太宁公主的记录。”

    东西竟都还不少。

    隋策略翻了翻,垂眸瞧她,语气古怪,“原来你这些天,都在鼓捣这个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商音不解,“怎么了吗?”

    他淡淡地调开目光接着浏览卷宗: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说起这位太宁公主,那是商音祖父一辈的人了,论辈分,还是她与隋策两人的姑姨奶奶。嫡出但非长女,在一干公主中平平无奇,是个不出众的人物。

    昔年她招了个闻名天下的大才子作驸马,成婚初时恩爱无比,走哪儿都出双入对,这驸马又酷爱写酸诗,缠绵的词文一日一首,唱得坊间的大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嫉妒。

    可约莫在一年后,这俩人渐渐的就开始不对付起来。

    太宁公主擅骑射,时常陪伴圣驾狩猎出游。

    这日夫妻俩正同皇帝游览古翠山,公主瞧见周遭彩蝶翩飞,情不自禁就走得远了些,怎想盛夏草木如海,一时不慎竟踩空掉进了湖里。

    周遭恰无侍卫婢女跟随,只驸马一人。

    偏生他不会泅水,站在岸上急得团团转,连跳下去陪她扑腾的勇气也无,光拿眼睛焦急地把公主盯着,除此之外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太宁公主足足喝够一肚子的水,最终还是随行的宦官听闻声响,匆匆赶来救人。

    虽说身体无甚大碍,可打那事起,她便对自己的驸马多了几分嫌隙。

    都言情人眼里出西施,倘若不是情人了,真连呼吸喘气儿也能捡出毛病来。

    这心思一旦有了罅缝,裂纹爬得比檐蛇还快。

    紧接着他们那位姑姨奶奶就发现,驸马尽管文采飞扬,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孱弱书生,出门吹个冷风回家就得卧病在床,竟比自个儿还娇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