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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赛的宾客人手一朵洒金纸扎梅,最后凭梅花的多少定夺名次。

    很巧的是,这一回适逢休沐,晚上街市说不定会更热闹些。

    热闹好啊,商音就喜欢热闹。

    以往有雪的冬季,自己还得想法子混过宫中侍卫的眼,乔装改扮着跑出来看,今年却是省了不少麻烦。

    这门婚事总算有个派得上用场的好处了。

    商音坐在妆奁前描眉,今秋和另一个侍婢服侍她梳头。

    窗外暮色将沉未沉,尚有半分乌蓝的余晖。

    公主殿下梳妆打扮,驸马也在旁更衣洗脸。隋策自己拂好发冠,整理着袖口看她往眼角勾线,“诶,我一会儿与人有约,要去应酬饭局。指不定什么时辰能回来……你可记得给我留个门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她不怎么在意,应得很敷衍,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一面吩咐今秋,“我想换个口脂。”

    看起来自己活得还不如一盒脂粉,隋策索性不再自讨没趣,端正的行头一穿,人模狗样地出去喝酒了。

    成亲数日,双方都习惯了这种生活——各过各的,互不相干,他们井水不犯河水,勉强也能凑合过。

    等商音拾掇好,天堪堪擦黑。

    车驾早已停在重华府大门下。

    她身披斗篷踩着踏凳进去,接过今秋递来的手炉抱在怀中,犹在与她议论,“去年我没押中,白白叫那信王世子占了好大的便宜,听说这次有新戏班加入,也不知那耍杂技的功夫如何。”

    今秋跟在马车边笑着回她的话,一壁又提醒说:“殿下别只顾贪玩,当心着凉,车里的炭火够不够热?”

    “够了够了,再加我待会儿可得冒汗。”

    这丫头哪儿都好,就是太啰嗦,别看她做事一板一眼的,偶尔语出惊人,心眼儿里憋着蔫坏呢。

    记得早些年刚看冰戏那会儿,由于比赛被人动了手脚,商音老大不高兴。

    她曾经提议,下次可以先让禁军把几家出资的老板扣住,等节会完再行放人。

    这想法吓了她好大一跳,为此,商音时常担忧起她今后的婚配问题。

    不知该寻个怎样的夫家才合得上今秋这性子。

    重华府的车驾悠悠驰在灯火通明的长安街上,不是进宫面圣,也不是敬香拜佛,按着王公贵族不得扰民的祖训,商音未曾带太多随从。

    反正夜间有禁卫军和京兆府的捕快巡逻,比白日里的安防更严谨。

    永平城的雪一落,气温便急转直下。

    街上处处是烧锅子卖热食的摊铺,那翻滚的白烟涌上天去,照得豁牙的弦月也朦胧晦暗。

    怀恩街是去寒光湖的必经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