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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担心我?是担心我对她不敬,惹麻烦上身吧?什么驸马都尉,羽林卫大将军,都指挥使……看人脸色换来的。

    “是我想尚公主的吗?我不尚主难道就不配拿四品官衔了吗?”

    付临野觉出他情绪有异,正在闯大祸的边缘徘徊,于是赶紧竖着指头嘘,环顾左右,提醒说:“哥,小点儿声!”

    隋策浑不在乎,“当年我放弃会试选择行伍时,如果知道功成名就换来的会是这个结果。我还不如去科考!”

    言至于此,商音那句话陡然就响在了耳边。

    ——你知道驸马的“驸”字是什么意思吗?

    他胸口一闷,不禁又往嘴里猛灌了一碗。

    本来以为她也没这么糟。

    偶尔使点性子,发发脾气,他听习惯了就当耳旁风,不是不能忍。

    至少本性纯良。

    现在看来,真是自己高看她了。

    “宇文笙就是宇文笙,所以我从前讨厌她不是没理由的。”

    隋策振振有词地断言,“她是真没有一处招人喜欢的地方!”

    “这皇帝女婿,谁爱当谁当,小爷还不伺候了!”

    皇家的家事,付临野不敢插手,只能道:“别急着说气话,想想之后怎么办,你现在出来了,公主那边儿呢?”

    “她?有吃有喝有人伺候,还能怎么样?”说完一推桌子,站身而起,就给付御史安排得明明白白,“今天我不回去了,借你家让我睡一晚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富贵坊,萧萧寒月下的重华公主府里。

    商音站在窗边,探头往疏影横斜的院外瞧了好久。

    时近子夜,冷风裹挟着幽玄的霜雪,她乍然受激,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
    “关上吧殿下。”今秋合拢两扇槛窗,给她紧了紧衣袍,“外面凉意重,当心进了寒气。”

    商音心不在焉地垂首应了一声,刚回到拔步床边坐下,抬眼瞥见隋策常睡的小榻上,毯子还掉了半截在地,她忙又跳下去,上前给他牵好,将边边角角都抚平,还要理清褶皱,待收拾得整整齐齐了,这才慢吞吞地走回床。

    卧房的灯已熄,屋中只剩昏暗不定的一盏,照着浑浊的两片人影。

    今秋把周遭的纱帐放了下来,正要转身离开,商音好似想到什么,蓦地拉住她,问说:“外,外间留门了吗?”

    大宫女回说“留了”,继而拍拍她的手背安慰:“殿下放心,驸马若是回来,庖厨里还温着热食,不会饿着。”

    商音讷讷地点头,迟疑且缓慢地松开手,心事重重地躺下。

    然而才挨着软枕,却又起身了,“诶。”

    她从纱帐的缝隙里钻出一颗脑袋,“如果他回来,你就同他说我已经熟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