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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以殿下在当今跟前的地位,如若想要摆脱这门亲,大可以编几个羽林将军犯上不敬的罪名,就驸马在闺房内与殿下吵的那几回架,细究起言词来,足够死上七八次了。”

    “驸马觉得,她为何不这么做,反而要舍近求远折腾一出和离呢?”

    隋策缄默着想了想,并没回答,突然似笑非笑地打量她:“你和宇文笙,是怎么认识的?”

    “她于你有恩,对吗?”

    今秋叫他问得一噎,定定地与之对视片晌,才语焉不详地开口:“奴婢是被殿下捡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她眼睑微垂,对此并未再有更详尽的解释。

    “她的心肠其实不坏,只不过拿腔作势惯了,久而久之成了改不了的癖习。”

    “此前我同驸马一样,有着相同的想法,也曾经误会过殿下很长一段时间。”

    与其说是相同,不如说是更甚。

    今秋由于宫女的身份,对商音不仅仅是误会,几乎可以用“畏惧”来形容。

    尚未被分到重华殿时,在西宫围房处,宫人之间简直传遍了四公主的恶行。

    什么揪头发,烙火炭,扯指甲……打骂折辱在她那儿都算恩赐了。

    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。

    因而在六尚局里,打发去伺候四公主比打发去安乐堂还严重,等同于最顶级的惩罚。

    姑姑们索性直接拿她的大名吓唬那些刚学规矩的新人,效果真堪比止小儿夜啼。

    今秋入宫后不善和人交流,独来独往久了,不经意就成了众人孤立的对象。于是当商音手底下正好缺两个空值时,她毫无意外的,给安排了过去。

    五六年前,还没有重华殿,商音尚无封号,也不知跟着哪个妃嫔住在哪处宫宇里。

    她在花坛中蹲着身子除杂草,大约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利落,被掌事的姑姑戳着脑袋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对方指甲很尖,直将她脸上戳出血印子样的豁口。

    商音正是那时碰巧路过的。

    她可能就十一二岁的年纪,走上前问“怎么了”。

    今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,连哭声都压得颇为克制,她并未看见她的眼神,仅仅只是见到四公主投在自己膝盖边的影子,就已经要吓到半死了。

    掌事姑姑摆着好脸说“小事而已,惊动公主了”“刚来的姑娘笨手笨脚,一身懒骨头,奴婢正罚她呢”。

    她缩着脖颈除了打哆嗦,反驳的话也不会讲,白着嘴唇直冒冷汗。

    很快的,高处便听到四公主随意而傲慢的嗓音:“既然那么笨,怕是照顾不好我这些花。人没这天赋,学一辈子也学不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