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也懒得解释,轻笑道:“是啊,那可不吗。”
火到底不敢生得太大,商音帮忙捡了点树枝,勉强凑成个小堆。
有了暖意终究还是比没有强,她伸出手,掌心舒服地凑到火焰旁,感受到热气顺着血脉流过全身,不由满足地叹了口气。
这时,商音眼光一转,发现隋策拾起自己刚刚用废的碎布条,百无聊赖地折成了朵绸花要往火里丢。
她随口说:“向月花。”
行将扔出去的破烂立时一顿,停在青年手里,隋策挺意外地看她:“你知道?”
他唇边牵起一抹好奇的弧度,“这东西我娘教我扎的,自己胡乱起的名字,你会怎么知道?”
“我当然知道了。”
后者提到这个就来气,努着嘴别开脸去,“小时候你进宫玩,折了一捧给那些公主郡主。”
隋策:“是吗?”
“是啊。”她话语略冲,“你给她们每人一朵,阖宫都有,然后就偏不给我!”
商音现在都还记得,那段日子走哪儿都能听见女孩子们议论什么“向月花”。
说东西漂亮、精巧、还少见。
禁庭中不缺好东西,但缺“少见”的好东西,只要稀罕,草编蚱蜢也能受人追捧。
总有那么些物件会在小姑娘们的童年岁月里风靡一时。
“……”
羽林将军自己都笑了,星目清澈地望着她,“我还做过这种事呢?怎么想不起来了……”
“所以我早说你记性不好啊。”商音忍不住要动气,磨着牙转个方向不愿看他,“反正你就是想把讨厌我昭告天下么,我才不稀罕呢。”
少年时的日子过得五光十色,好玩的有趣的太多了,如今再回忆过往,宫里的生活反倒是其中最不值一提的。
他就只记得,那会儿读书考校是件麻烦的事。
然后,便是宫墙内有个嚣张又不招人喜欢的四公主,好像总爱给自己使绊子。
所以他礼尚往来,应该也回敬了不少。
说不上为什么,提起陈年旧事,隋策的嘴角就控制不住要上扬。
他垂首把笑遮盖在阴影里,复又抬头,“等回去了,我给你编个更好看的。”
“用不着。”商音自豪地梗着脖子,说起来还很骄傲似的,“反正后来我命人去宫外找了十个会扎绸花的绣娘,给我扎了两大箱不重样的。”
她毫不在乎,“你不送我我也不求着你,堂堂本公主,才不缺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