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宫殿宇的珠帘外,逆着微光的一道影负手在后,不紧不慢行来。
站在房中的婢女们见状,连忙蹲身问安,整齐地叫了句“驸马爷”。
隋策含笑淡淡地闭目一点头,算是应过,脑袋微一低垂,穿过了帘子。
他俩都有伤,被禁军护送至行宫处时,隋策的情况甚至更严重些,太医们七手八脚地给他清洗伤处,重新换药,再斟酌开方,忙活了一整宿。
因为人手不足,还晾了商音一阵。
谁承想隋某人真是耐打耐扛,在榻上躺了两日就能下床遍地走了,听声气儿颇为中气十足。
相较之下,她却只能缠着腿,成日待在屋内等着长蘑菇。
云瑾行礼道:“将军。”
旁边的今秋跟着欠身,“驸马。”
底下有眼力见的小丫头们很快打着手势贴墙退了出去。
商音看到他也不含糊,趁机揭羽林将军的短:“你还别说,要不是有我一路小心照顾,警惕追兵,你能挨到现在吗?”
言罢便眉飞色舞地朝今秋等人道,“诶——我告诉你们啊,在山洞里的时候,缺水缺食,又为了躲杀手不敢随意离开,那情形真别提多艰难了。
“亏得我灵机一动,用鹤望兰折成小碗,接来草叶上的露珠解渴,还采了株玉花充饥果腹。”
商音言至于此,视线往边上挪,腔调忽就刻意起来,“而某位厉害的将军,彼时只能挺着拳头大的血疤,柔弱不能自理地躺在洞中等人投喂。唉……说好的青年才俊,大应名将呢。”
她做作地用食指撩了撩发丝,“这紧要关头,还不是得倚仗本公主。”
隋策在桌边抱怀一靠,就见那她得意得直翘尾巴的模样,忍不住笑着戏谑:“公主殿下确实聪明强干,照顾起人来手法一流。生火从来点不着木柴,包扎系出来的结三个太医轮流想法子也解不开。”
他叹服地点了点头,“本人至今能活着,真是命大。”
“什……”
她打了个磕巴,站在两旁的云瑾和今秋各自悄悄掩着嘴,“什么啊,点不着那是你自己的火折子粗制滥造。”
青年掀眉歪头,好整以暇地问,“我怎么就点着了?”
对方很精明地岔开了这个话题,“你这么有能耐,干嘛还扯我衣服?”
隋策被她这混淆是非的口舌惊呆了,碍于两位宫女在场,一时间只好压低了嗓门,“谁扯你衣服了!”
“你没有吗?”商音作势就要和云瑾告状,“刚跑出官道时你就扯了我的外袍,这还不够,沿途跑着还撕了些。”
话到此处,她怀疑地睨起目光,“你是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呀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
他百口莫辩地眨了好几下眼,继而表情一转,忽皱起五官十分痛楚地弯下腰,叹声道,“啊……我的伤口……”
商音一见他如此,捉弄的神态瞬间敛住,“怎么了?伤口怎么了?不会是裂开了吧?”
忙招呼左右,“快快快,去给他看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