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附议!”
党派之争在朝野上下并不少见,诸位大臣谁不是谁家的朋党,谁家的门生,谁家的走狗。就连方阁老也未必能择个清清白白。
但有女人介入的派系那可就不一样了。
在场的多是经历过凌太后把持朝纲的时代,对此不说深恶痛绝,也是唯恐避之不及。
大家平日里在殿中互相使绊子,耍阴招,你揭我的老底,我挖你的墙脚,手段花样层出不穷。可一旦遇上商音这事,顷刻便短暂地结成了同盟,一致抨击驳议。
眼见周遭气氛炒得差不多了,那位始作俑者的监察御史再度开了口,轻飘飘砸下一个更厉害的惊雷。
“……而据臣所知。”
“重华公主揽入麾下的几位朝臣,恰是这次春典一事的提议人,陛下,不知这算不算挟恩自用,谋为不轨?”
此言一出,满堂的文臣都炸了。
队伍末尾的裴茗二人悄悄往后退了退,紧张地交换视线,各自都出了一身冷汗。
年纪一大把的老臣们在朝中玩了半辈子的阴谋诡计,却最听不得自己给个女人算计其中,当场觉得整座和元殿都被玷污了,急吼吼地端着笏板进谏:
“陛下,臣有一良言不知当讲不当讲……”
“陛下多年来宠爱四公主无度,致使公主恃宠而骄,举止荒唐,如今更是得寸进尺,图危社稷……”
“陛下,四公主终非安分之辈啊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商音正在御书房外琢磨一株杜鹃的颜色,内侍总管跟前的小太监便火急火燎地跑了来,掩着嘴向她传话。
“什么?”
她神情骤变,来不及思索太多,只问道,“他们现下还在朝房吗?”
小太监只应了个是,重华公主便绕开了他,急步往外廷方向走去。
商音甚至没心思坐轿辇,她情绪无法平和,一路脑子里都在突突作响。
有人弹劾她?
到底是谁,谁指使的,梁家还是周家的余孽?
对方凭什么弹劾她,她行得端做得正,问心无愧,有什么理由颠倒黑白,信口雌黄。
重华公主提着裙子风风火火,一言不发地过了第二道宫门。
今秋在边上看她面沉如水,连宽慰的话都不敢多说,只能在后面陪着小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