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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绪仿若放空成白,半晌连眨眼的动作都比平常要迟缓。

    那投在书页上的光渐渐从胸口爬上了她发梢。

    而此刻,另一边皇城之中。

    兵部的每月例会刚结束,众将军们三两结队地边走边闲聊。正至第二宫墙门口要验牙牌,大家伙儿纷纷朝腰间怀里摸索,就有一个眼尖儿的瞥见了金吾卫统领那装牌子的荷包,嘴里登时大惊小怪地揶揄。

    “上官大人这佩囊好生精致呀。”

    一干武将闻之,也都不自觉地凑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“哟,绣的虎头啊,神韵惟妙惟肖的。”

    “里面还有放安神片的格子呢,真是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金吾统领颇为含蓄地笑笑,“自家夫人做的,而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,她忧心我丢三落四,特地赶制此物——叫诸位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这番话,不知是激起了老男人们的哪颗好胜之心,四下里接连显摆起各家夫人们的针线手艺来。

    “我这香囊虽不及上官统领的精致,但放的驱虫药方却是独一味,夜间值守巡逻,从未遭蚊虫叮咬过。”

    “哦——”那一个感慨,“严夫人是御医世家出身吧?果然家学渊源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又道,“说到香囊,我也有夫人亲手打的络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剑穗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这鞋底也是——”

    隋策走在一旁,不由自主地在周身摸了个遍,发现自己竟无法参与此项话题——他的风领颇受季节限制,不能一年到头披在肩上。

    看见众人都有的秀,多少有些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他不经意瞥到跟侧的王校尉,略一皱眉:“老王,你不会也有吧?我记得你夫人凶悍如虎,从来不谙针线活儿的。”

    对方憨厚地一笑,“将军,这荷包么,其实我还真有。”

    他掏出个粗糙的钱袋,满脸自豪,“是闺女给咱打的。”

    隋策脚步一踉跄:“居然连你都有……”

    实在是天理难容。

    校尉问得十分直率且冒犯:“将军没有这等小物件么?”

    隋策:“我……当然有了。”

    逞完了能,他别过脸自语似地嘀咕,“很快就会有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早饭用得晚,午饭就没吃。

    商音看不进去书,索性铺开笔墨,坐在桌边练字以静静心。

    一篇《了凡四训》还未抄完,斜照的暮光上忽就落下一粒鲜红的覆盆子。她神色犹显懵懂地四顾,但见门外先伸进来一只拎着油纸袋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