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音星眸一怔,听得心里百转千回,她举目漫无边际地凝视苍天,而后缄默着低头要去拉开房门。
隋策见状,拿手去飞快撩拨了一下她袖摆,动作还不敢放得太大。
“诶——你又要进屋偷偷哭啊?”
公主一腔柔情正感动着,听得此话,刚泛起涟漪顷刻荡了个干净。
她像给人踩到了爪子的猫,又惊又羞愤地转身用指尖对着他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啊,什么叫‘又’!”
隋某人乖巧地朝她眨眼睛,表情别有深意,还贱嗖嗖地伸手将她指头掰下去。
“我这人实在,不介意你哭得难看,你可以在我面前放心地哭,胸和肩都能借你。”
“才不要你的破胸——谁说我是进去哭的,本公主什么身份,是那么脆弱的人吗!”
商音一边吃惊于自己的秘密几时被他知道,一边又还纠结于复杂的情愫,满脑子都快搅成了一锅腊八粥,直往外冒白烟。
“你走开!”
隋策:“我胸挺宽阔的……等等,我还没说完……”
他居然还想说!
“走开啦!”
商音埋头将他推出三步之外,继而用力摔上门。
“砰!”
她背靠着门板心烦如麻地吐出一口气,五官都皱成了褶子,简直要疯,紧接着想起什么来,商音飞快去把窗户的帘子放下。
等室内陷入昏昏幽暗,才感觉到一丝安心。
重华公主径自走到床边,抱着被褥往其间一躺,埋首在软枕里嗷嗷低吟。
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了这样。
她在绵软厚实的锦被中睁开眼,视线没有着落地盯着虚里,脑海却依稀闪过隋日知诚惶诚恐的举动,杨氏不谙世情的茫然,以及朝堂上冷雨一样剑拔弩张的阴寒与锋芒。
想起刚刚隋策的豪言壮语,商音就忍不住咬着唇,小声呢喃,“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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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灵均在待政院外徘徊有一阵了。
距离上次与三公主通信已是十天前,他邀她端午节庆宫中摆宴时能到“兰园”一叙,其实是想与之商讨今后的打算,但书信送出去却许久未得回应。
此后方灵均接连又再写了两封,然而书信压在牡丹花盆下,至今也没有被人取走。
他既忧心三公主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,又怕这小太监是否遭遇不测,也担忧书信放在此处太久,会叫旁人发觉。
小方大人急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,甚至按捺不住,屈尊降贵去询问内侍省的太监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