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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年轻的死士不由迟疑,“那眼下……咱们怎么办?”

    这人死也不能复生啊。

    头目忽然十分冷静,蹲在地上拍去指尖沾上的血迹,“主子家原本便想杀他,留他一命不过是以防万一。这么久了都不曾过问,多半是没工夫料理……我看,最后终究是会灭口的。”

    他再度垂目打量一旁的尸首。

    伤痕累累的一个人早被磨得面目全非,脸上不是泥就是血疤,也瞧不出什么模样来。

    “暂且将他埋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道,“另寻个身形相近的人毒哑了扔在这儿,将容貌一毁,谁知道是谁呢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不是落在咱们手上出事就行,真问起来,一概推说不知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自无二话,“这主意好!”

    头目冷声吩咐,“办事利落点,别留痕迹。”

    埋尸是两个人一块儿去的。

    地点选在远离驻地三炷香脚程的树林子里,以免遭人怀疑。

    长山卫干这种活儿最为拿手,扫尾做得干净漂亮,乍然一看毫无挖掘过的痕迹,再撒上一把碎叶,便是眼睛最毒的捕快也未必能发觉。

    两人收拾完四周,身形灵敏地消失在了荒郊野地。

    这时节入了秋,不过少顷落叶就将那片埋尸之地遮盖得天衣无缝。

    微风过处,满是潮湿腐败的味道。

    树林那头忽有交谈声传来。

    “姑娘你非得去五月集售卖,若是在京城的绣品铺子,这会儿早便回府了,何必还赶山路呢。”

    回应她的是个虽然气喘吁吁,有气无力,却依旧固执的嗓音。

    “城中的铺子卖不起价呀……没事,这条小道我常走,出去不过半柱香就能瞧见城门,天黑前一定能回去的。”

    云思渺提着罗裙出现在蒙蒙树荫之下。

    她是去附近的市集里卖点平日里绣的手帕,做的鞋袜或是打的络子之类。

    固然重华公主替家中解了燃眉之急,但父亲抱病在床,想必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,云思渺横竖在梁府无事可做,便做些小东西变卖,好给樊州的母亲与妹妹寄去。

    自上回府中逮到个飞贼之后,姑奶奶终于记起有她这号人物,多多少少配了个小丫鬟伺候。这丫头也是新入府不久的粗使,心比天大,跟在身边倒是安分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……”

    她噘着嘴叹气,“时候晚了,怕是栗子糕都叫她们分完了。”

    云思渺回头去牵她,“真要是没剩的,我亲手做给你吃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姑娘你自己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自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