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没有朋友……”
隋策轻轻道,“即便总说有衷心于自己的宫女、太监,但我能看出来,她始终无法真正和他们交心。”
公主到底是公主,许多话不是做仆婢的人能够共情的,她没办法说,如若不然,便不至于连哭也要紧闭房门偷偷地哭了。
“她怕遭人背叛,怕让人欺骗。”
她其实最不想他瞒着她的。
“是我不好。”
隋策眉心一蹙,目光就此投在了足尖,“她什么都告诉我了,我却不该打着为她好的旗号,擅自行动。”
杨氏听完了自家孩子的肺腑之言,搂着双膝感慨万千地轻叹。
她深觉坐在这儿的不应该是自己,而该是公主殿下才对啊。
“我为什么……”
隋策像是颇自责地闭上双目,“我为什么就没信她呢。”
他回想起白日里的事情,稍稍易地而处,便悔得难受万分,不由捂住脸骂道:“我也太不是个东西了。”
做母亲的不知要怎么宽慰,半晌只伸出手,在青年宽阔的后背上温柔地拍了两下,以示安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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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无询是更声过三时从“杯莫停”出来的。
今夜他喝得高兴,略有点上头,当街就哼起了一首不太文雅的小调,幸而人静之初并无多少过客。
友人与他在十字路口分别。
临行前犹开着玩笑调侃:“多谢陆兄款待,下回的喜酒也可别忘了咱们啊。”
他闻之心情更好,咧着嘴说:“一定,一定。”
陆无询一早得知商音今晨进宫面圣的事,也知道她吃了口闭门羹。
四公主一介女流,除了背靠皇上还能有什么倚仗?这不,皇帝一病倒,她当场跟卸了臂膀的山猫似的,瞧着凶悍,实则不过是虚张声势。
梁皇后已允诺他,不日就替他应下这门婚事。
从此以后,自己便是天子女婿了!
想想脚下都能生风,将来在永平城那还不横着走?
陆翰林说生风就生风,夜路行至一半便踢踢踏踏跳起了舞,小曲儿还哼哼着,谁想一口麻袋从天而降,把他照了个结实。
“诶?!嗐、嗐,什么人?什么人啊你们!”
他在袋子里嚷,没等到对方回答,很快就有乱棍拳脚挥下。
陆翰林急得惨叫:
“你们怎么打人啊!你们还……唉!……还有没有王法……唉!”
……
在那之后没多久。
早起今秋给商音梳头时,便拿此事当笑话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