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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备失窃, 再加上滥竽充数,会川州的都指挥为了避嫌, 当然不好主持事宜, 这才上书朝廷下派钦差, 以免落得个监守自盗的污名。

    隋策先是跟着兵备佥事到军需库走了一圈, 看过那些掺了劣质渣铁打造的铠甲, 也清点过缺斤少两的武器。

    “兵工作坊那边对接的人呢?还有运输的将士, 平时的轮班怎么安排的?”

    “人都问了。”佥事回道,“说是交货时仔细核对过, 没出岔子,入库的记录也都能对上, 但就是后来抽查出了事。”

    隋策略一思索,“这么说,问题多半是出在咱们自己军中。”

    他想了想, 打了个响指,“保险起见,还是再将这些人叫来, 我从头审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事情处理得很顺利, 未出半月就将五六个不老实的低阶军官揪了出来, 一干人等供认不讳, 只说是因手头紧, 才一并合计着偷些军备换银子。

    哥儿几个里应外合, 从修改记录到库房值守,皆有他们的人,故而做得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但问起军备被卖去了何处,几人却又支支吾吾推说记不清。

    横竖已经查明了原委,拷问下落的事儿不归他管,隋策只将相关的卷宗要走,回官驿写呈文去了。

    他也想早些了结这桩公案,以便着手暗查梁家与大石子坡。

    驿站外有官兵把守,青年伏案在桌,文稿上笔走游龙字迹飘得张牙舞爪像要起飞,俨然一副书院小儿赶课业的架势。

    毕竟是京中大官儿,兵备佥事端了茶水进来,毕恭毕敬地亲自给他满上。

    隋策只匆忙投去一眼,道了声谢。

    待得对方快出门时,他似想起什么,又飞快叫住:“对了——”

    佥事忙驻足听他吩咐。

    “过两日我有私事要办,会离开会川几天,若有什么要紧公务你暂且替我周旋着,等我回来再处置。”

    他应着说:“是。”

    低眉顺眼地倒退着出了房门,兵备佥事这才隐晦地冲两侧的守门卫交换视线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永平城,禁宫之中。

    梁皇后站在鸿德帝的寝殿外,见那侍奉汤药的昭仪领着她的贴身宫女对着门扉又一次摇头叹气。

    她悄悄挑眉,能看清青玉碗里的药汁份量分毫未减。

    显然皇帝还是没能喝下去。

    梁雯雪故作诧异地问:“陛下依旧进不得汤水么?”

    年轻的妃嫔见是她在侧,赶紧欠身行礼,随后发愁地不知怎么是好,“可不是,喝一碗吐大半。

    “偏御医又说得腹中有食儿才能服药,这可难为人了,总不能捂着圣上的嘴不让吐吧?”

    “你是最细心的。”皇后跟着惆怅,“连你都没法子,旁的人更伺候不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唉!伺候得好不好有什么用,得陛下自己肯吃才行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