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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少毅拆开来迅速地上下一观,心下瞬间了然:“居然是户籍。”

    梁敏之:“户籍?”

    “不错,夏氏的户籍。”他收起那单薄的一页纸轻轻折拢,若有所思地自语,“难怪程林青会堂而皇之把此物塞给隋策,哪怕之后他被我们灭口,单凭这个,未必不能查出端倪。”

    梁大公子连声“太好了”,催促道:“咱们赶紧烧了它,以绝后患。”

    “烧什么。”老国丈冷淡地看他一眼,“这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……假的?”

    梁敏之可谓是全程护送,亲自保管,他一把拿到手中,里里外外琢磨个遍,并未瞧出有何不妥之处。

    国丈连解释给他听的兴致也无,“你没听说宇文笙带着圣旨去黑牢接隋策的事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大公子望着他,茫然且老实地摇头。

    他一路上就顾着高兴去了,哪有心思打听别的。

    梁少毅这回已经懒得叹气了,慢条斯理地坐到桌边端茶水,“我看你这心眼,哪怕再长八个,也照样会被姓隋的抓到把柄从头到尾撸干净,你还心疼什么文选司的前程!”

    梁敏之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喝了两口茶润完嗓子,抬头见儿子这副倒霉相,只能恨铁不成钢,“怕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重华公主假传圣旨,天大的漏洞摆在面前,这些时日好好儿的准备证据等着拉他们两夫妻……前夫妻下大狱就行了,何愁拿不回真户籍。”

    “对啊。”

    梁大公子重新振作起来,两眼放光,“那儿子这就去准备!”

    永平城郊刮了一夜的大风,雨还是没能落下,不仅如此,眼见着头顶的乌云都有被吹散的架势。

    天光未启的黎明铺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,五月集里住的大多是清贫百姓,屋檐不挂灯,一眼望去是看不见星火的黑沉。

    不知何处传来两声突兀的犬吠,紧接着听到清脆地“吱呀”——某间农院的大门开了。

    衣着低调的大夫肩背药箱,从那昏睡了数日的书生房中出来,身后紧跟着这家的女主人。

    农妇知道这位先生来历不简单,他每每总是等入夜或清晨时分方登门为这年轻人医治,却不收取任何费用,反而还要付她一笔钱,要她守口如瓶。

    显然是和那位漂亮到过分的姑娘并不相识。

    “今日另换了一剂药方,还是一天两服,早晚各一次。”

    临行前,老先生照旧递上一封价值不菲的银票,“这是补贴你家用的。那人应该不多久就能转醒,此后我不会再来。记住,我的行踪不可告诉任何人,一旦泄露,可就不是你一人性命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农妇接过信封来,都不必数便知数额定然不小。

    她精明极了,一点就通,“先生放心,小妇人烂到肚子里也不会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