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臣统帅北宁军以来,便因朝中后援懈怠导致军心散漫,臣承蒙殿下提携才得以到如今地位,可现下内忧外患——”
方昊起身单膝跪地,向上抱拳,开口声义愤填膺。
“臣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这般蠹国害民,臣自请前往西南彻查此事,愿殿下成全!”
“你想怎么查?”不等他回答,卫君樾又道,“是带着你的军队直接上去抄了他们的家?还是和上次在明政殿外一般上前质问?”
一语落,方昊面色一僵。
他想起了那日在殿外等待上朝,见众人都谄媚恭贺乔天朗以那般龌龊的手段嫁女,自己的出言咄咄。
可是——
“殿下.......”他愤愤咬牙,“臣听说了,乔天朗那厮用他的七女儿做了药人,趁殿下之危逼您就范......”
“再说了,那什么劳什子药,若殿下允准,臣亦可去寻来,届时便是让臣来做这药人,也不会让殿下受此屈辱!”
“.......”杨玦握拳抵唇咳了一声。
方昊狐疑地看过去,他撇开脸。
卫君樾薄唇抿住,抬眼:“先管好你的狗脾气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“闭嘴。”
方昊脸憋得通红,不明所以地强迫咽下一口气:“是,殿下。”
“杨玦,你认为朝中何人可用?”
卫君樾突然问向自己,杨玦忙垂头拱手:“臣......不知。”
“不知还是不敢?”他笑,“那么换个问法,你以为乔家如何?”
语落,刚坐下去的方昊几乎是跳起来,卫君樾横过去半个眼角,瞬间偃旗息鼓地坐了下去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
杨玦犹疑:“宁安侯世家武将出身,虽兵部大有人在,却不知其心属谁。”
他这话说得隐晦,但在场之人皆明白其中关键。
“还能属谁?我等生于大胤,生是大胤的人,死是大胤的鬼,他乔天朗还能翻了天不成?”
提及乔家方昊便收敛不住,又碍于卫君樾在,最终放缓了声音。
杨玦缄默。
宁安侯是开国之时先祖皇帝授予的武将爵位,沿袭至今已近百年,然近几脉男儿却愈渐失去了先辈的骁勇,可尽管这样,其背后盘踞势力之强大也不容小觑。
也正是如此,复杂的士族即便难以利用,也不可轻易去除。
卫君樾默然扫视二人,指尖点着桌案,没有再言。
......
待到其他人退了下去,杨玦将怀中揣放许久的纸册递呈到卫君樾眼前。
“殿下,这是关于乔七姑娘的清册。”
乔茉,宁安侯之女,宣武四年生人,排行七,生母孟槿乃北淮州人氏,宣武元年乔天朗奉命前往北淮州监督赋税与之结识,后因有孕而带入禹京,膝下育有一子一女。
杨玦:“七姑娘的庶兄乔翊排行三,死在三年前北狄突袭的那场战役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