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当然不是。”南苍子亦回视过去,“但这也很重要。”
卫君樾:“......”
“如若不然等我死了,下了地府,你娘合该骂死我咯。”
一语落,二人皆是一阵沉默。
卫君樾垂眸不语,南苍子也感觉自己提错了话,缄默良久后轻咳了一声。
“所以啊,你还是要死在我这老头子后面的。”
边说着,南苍子状似语重心长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。
卫君樾掀起眼皮:“那你怕是要少活不少年。”
南苍子:“......”
他作为江湖游医,从大胤到北狄就没什么地方是他没去过、没什么人是他没见过的,但这历经千帆归来,愣是没再见过比卫君樾更能气死人的人。
南苍子狠叹了口气,伸手一把夺过卫君樾身前未曾用过的酒盏,大抿了口温酒。
醇厚的酒香从舌滑入腹,温热的感觉传遍通身,令他紧皱的眉宇再次展开。
言归正传,南苍子取出一张叠了数层的纸张。
“我此番从北狄归来,发现了一件北狄王族鲜有人知的秘辛。”
南苍子眉眼鲜有的凝重:“北狄王族一直有子承父妻,弟承兄妻的前例,虽没有摆上明面去谈,但也算是心照不宣之事......我怀疑大公主便是因此而死。”
闻言,卫君樾手掌猛攥成拳,手背暴起根根分明的青筋:“是拓跋屿。”
“不能确定。”南苍子犹疑:“早年北狄王族内部便有割裂之势,大公主之夫前北狄王又早逝,彼时势单力薄,这种选择并非是件坏事。”
话虽如此说,但要自幼克己守礼的胤朝大公主身侍二夫,又哪有说得那么容易?
卫君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,他沉下呼吸,未语。
“卫小九,这件事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......”
“本王明白。”
胤朝大公主卫宛泱是卫君樾一母所生的亲姐姐,当年宣武帝怯懦,胤朝又重文轻武,是以,当北狄兵马突破胤朝边境时,宣武帝的第一决策便是和亲,大公主卫宛泱则是那被送去和亲的第一人。
如今已经过去十五年了。
他虽很快恢复如常,南苍子也自知不好就此事再多说。
“现下北狄内乱严重,早已自顾不暇,大王子拓跋屿在数年前失踪,现在是二王子拓跋辰当政,据我所知,这二王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,若非北狄那群长老士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强推他上位,做个容易被人掌控的空壳子,拓跋屿大抵早早便夺了政权......”
“但这于大胤而言未尝不是转机。”
......
南苍子曾是宣武帝在位时的太医院院正,而卫君樾这从娘胎中就中的毒最先便是他力挽狂澜才救回了半条命。
只是二十年前他便辞去院正一职,成了游历山河的游医,如今的张德昭张太医便是他曾经一手带起来的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