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,多了!”铁匠一惊,可抬头人已经走了。
“拿着罢。”
......
戚允珩将长剑背到身后,刚想牵马忽然瞥见了街头对面的画铺。
他脚步一顿。
“哑老头,话说你这铺子的画近几月没此前好了,莫不是你将从前那个卖画的小娘子还价还跑了?”
隔壁铺子卖胭脂的大娘一边收摊一边探过脑袋调侃。
谁知那蹲坐在门口的哑老头听言看也没看她一眼,直直起身踏进了铺子,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。
卖胭脂的大娘一愣,随即瘪了瘪嘴:“这臭脾气,也只有那位人美心善的小娘子才会日日将那般好的画贱卖给你!”
语毕她愤愤地收拾完东西,进了铺子,也是砰的一声。
日暮西沉,禹京的街头大小店铺一一熄了灯火,唯有戚允珩站在原地不知看了多久。
从前乔茉为了给母亲治病常来这间画铺卖画,她胆子不大,却在这画作上面十分执着,这长街上最常见的便是一位哑巴老人手中疯狂比划,和一个小姑娘对讲还价的一幕。
若是价讲高了一次,小姑娘便会扬起那秀气的眉头,一对杏哞弯成月牙状,若是讲价输了,便是哭丧着脸,可又会在看到他的瞬间再次亮起眼眸。
想到她,戚允珩唇边漾起浅浅的弧度。
忽然想到不日前听闻卫君樾亦游山玩水之名一道带走了乔茉,心脏处倏然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。
他抑制不住地再次想到狩猎那日,衣衫不整的她被那个男人环抱的模样。
戚允珩深呼了口气,攥紧了缰绳狠过心撇开眼。
刚欲扬鞭,周身忽然被一群黑衣人包围。
戚允珩脸色骤变。
“少主......”
“我说过不要来找我。”他声音冷冽,含着不容置疑。
为首的黑衣人却径直单膝跪到了他马前。
“少主,您现在需要我们。”
戚允珩睥试而去,眼底森寒,一字一顿:“我不会同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勾结。”
语毕,他猛地扬鞭,马蹄高抬,前方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猛地让开。
看着戚允珩一骑绝尘,有人开口。
“大人,少主不肯与我们一道可如何是好?”
为首黑衣人缓缓站起身望向他逐渐消失的背影。
“他会的。”
......
乔茉身子弱,又从未出过这样的大远门,一路上十分遭罪,却又耐不住身旁的这尊煞神只好强忍着。
直到马车急行了半月,她生了场大病,卫君樾这才察觉出不对。
命令车队暂歇在了一处小镇,修养了小几日才继续前行。
因此,自三月底从禹京出发开始,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五月初才踏入了北淮州地界。